好雨知時節

5.止痛藥＝傷害

地點：？？  時間：早上八點五十分（學長提供）

「生理期的調養嗎？調養保健（還有關人）可是我的專長，交給我吧！」拍拍胸脯，越見信誓旦旦地說。

褚冥漾窘迫地舉起手，雖然不好意思打擾他的興致，不過……「越見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啊？」一邊眨著有些乾澀的眼。

冰炎無語地長手一指────門上掛著『醫療班診療室』的牌子。

真相了！這裡是醫療班！

「呃……幹嘛特地來這裡？」又沒生啥大病，不、其實褚冥漾比較想問，他啥時被搬來這的？

「因為……」

時間回溯到早上六點多─────

「學長那麼早起喔！」褚冥漾非常不識時務地插話。

都不記得我阿公有那麼早起過！

「閉嘴，到底要不要聽我解釋？」

「老大您繼續……」

咳，事情要從冰炎一大早到保健室報到說起─────

為了因應之後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冰炎決定提前準備。

無奈對於這方面的知識他可以說是缺乏的，於是只好找離自己最近的藍袍請教，那個人選不外乎就在保健室的土著獅子頭了。

雖然變態了點，不過該有的專業與認知比自己充足是事實。

冰炎深吸一口氣，拉開門，「提爾────」

不巧的是，今天不知吹什麼風，半個鳳凰血緣者偏偏挑這天來串門子。

「哎呀冰炎殿下，真是稀客。」過長的瀏海底下，一副厚重的眼鏡遮蓋住大半張臉看不出表情，套用褚的話就是一整個陰森森。

稀客的是你吧？冰炎只覺得頭痛。

「提爾呢？」不想多廢話，冰炎不耐煩地問，畢竟七早八早就爬起來，口氣也很難好到哪去。

沒人逼你啊老大……褚冥漾只敢在內心吐槽不敢找死地說出來。

畢竟，做的這些都是為了自己，怎麼能忘恩負義呢。

感覺心裡暖暖的。

「來了來了！」一大早不曉得在忙什麼的提爾匆匆地趕過來，「肯定是漾漾的事才能讓你催成這樣」咕噥了句，「說吧，怎麼了？」他往冰炎身後探頭探腦，卻沒發現當事者。

「不用看了，他還在睡。」冰炎瞥了他，懶懶的開口，「跟你要生理期用的鎮定劑或止痛藥。」

提爾愣愣地問，「生理期？」他懷疑自己聽錯。

冰炎點頭。

五分鐘的解釋後，保健室炸開鍋，充斥著兩位鳳凰族首領左右手嘰嘰喳喳的噪音。

吵死了！冰炎額爆青筋，差點忍不住動手開扁。

但是把人揍飛就沒了可以請教的對象，為了褚冥漾的日後著想……他忍！

「所以咧所以咧？這種奇景怎麼不帶來給我們觀摩啊，冰炎就只會私藏！」提爾嘖嘖兩聲，一臉惋惜。

觀你的頭！青筋又多了一條。

「妖師的軀體本就百年難得一見了，在加上擁有子宮嘻嘻嘻……千載難逢的奇妙構造光是看怎麼過癮，考慮考慮把你家的褚小朋友過繼給我吧，我會好好地保存起來保證他萬年不腐。」

名為理智的線“啪”的一聲斷了。

過你媽的一群變態！

冰炎即時醒悟，沒錯，交給這群神精病是行不通的，憤恨地縱完火後便匆匆離去。

「啊啊，一大早就聽到某兩個左右手被抬進醫療班的消息原來是這麼回事。」越見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毫無憐憫心，畢竟是自作自受嘛。

「總之，你這段時間不要跟他們碰面，聽見沒？」冰炎對著差不多醒神的褚冥漾提醒。

後者打了個哈欠點點頭，可愛的樣子讓冰炎忍不住伸手搓了搓有些亂翹的黑髮。

「所以才跑來找我囉？你臨時改變的主意是對的。」越見笑了笑，褚冥漾卻感覺到笑意中散發出的黑氣。

「你如果真的跟他們拿了那些東西可能就換我扁你了，冰炎殿下。」發表了以上讓人毛骨悚然的宣言。

看不出越見臉上有任何玩笑之意，知道自己肯定有哪裡做錯了，冰炎皺了皺眉，沒有回嗆。

「切記，濫用這些藥物可是會對身體造成累積性傷害的。」越見嚴肅道。

冰炎慎重的點頭，「我知道了。」

「很好。」越見滿意的點點頭，「等我一下。」離開再回來時，手上多了托盤。

他將盤中溫熱的玻璃杯遞給褚冥漾，「喝吧，這是用精靈飲料混合幾樣藥草調製而成的飲品，有安寧心神的作用。」

褚冥漾接過乖乖地喝起來。

嗯，好喝，繃緊的神精漸漸紓緩。

「其實生理期不是什麼太嚴重的事情，就算是男的也一樣，不用太緊張。」越見拍拍小妖師的肩，「你就放心地維持平日的生活步調就行了。」

「主要注意幾點，避免吃過鹹、酸辣、生冷、咖啡因等刺激性食物，避免激烈運動，注意保暖多休息這樣。」

冰炎低頭拿著憑空變出來的筆記本跟筆，認真紀錄下來。

「生理期不舒服在所難免，請用陪伴與溫暖來代替止痛劑。」越見揚起微笑，「以上，回去休養吧。」

6.男女皆可四物飲

褚冥漾捧著越見教冰炎泡的蜂蜜大棗茶，在沙發上遠遠地窺視側坐在書桌前的黑袍大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學長在用筆電耶，超難得的！

從來沒看過的奇景讓褚冥漾嘖嘖稱奇，這跟看到阿嬤在玩ipad根本是同個層級的驚嚇。

「我在查資料的時候不要腦殘干擾我。」直盯螢幕的紅眼看也沒看他這邊怎麼知道他在腦殘！

「因為我是黑袍。」好個萬年講不爛的爛答案。

「兼你的伴侶。」

褚冥漾愣了一下，臉色很有層次地漸漸紅起來，受不了地撇開眼。

可惡，敗下陣的總是我。

那是因為你總是不習慣，冰炎眼底閃過溫柔的笑意，不用看也知道自家笨學弟在想什麼。

敵不過好奇心，褚冥漾還是問，「學長在查什麼？」但又不敢貿然靠近，要是對方是在工作，看到了什麼不可告人的機密就不好了。

學長倒是很大方地抱著整台筆電擠到他旁邊的位置，「你也順便普及一下知識吧。」

將滾輪刷到最上面，網頁的標題大大寫著『你不知道的月經那些事』。

「學長，該說你真細心還是強迫症？」

「囉嗦！」

※※※

「褚，好話不說第三遍，你到底喝不喝？」

「不要！」他死也不喝！

到底是哪個該死的混蛋跟學長說那個來一定要喝四物飲的？！

「網路上推薦的。」學長理直氣壯說。

看吧，這就是平常不玩電腦的後果────沒經驗、聽信謠言！

尼羅捧著整鍋煮好的鴨，默默地繞過上樓。

「還有……」

學長還想說什麼，某隻龐然大物搶先壓了過去，胸前的宏偉擠得褚冥漾整個人快扁掉。

黑色的惡魔尾巴纏上褚冥漾的手臂，有些醉醺的慵懶熱氣呼在他耳邊，「那個來當然要多喝四物飲囉～多喝還能多長胸部。」咯咯地笑著被冰炎推開。

“啪”地一聲，是某人神經斷掉的聲音。

褚冥漾終於抓狂地甩開一群無賴和瘋子，「我長胸部要幹嘛能看嗎！」我姐都沒喝了我喝屁！不對！「X的、那是給女生喝的我又不是女的！！」咆嘯。

冰炎愣愣地瞪著丟下他跑走的褚冥漾，旁邊的蘭德爾拍了下他的肩，「放心吧，尼羅有備案，會好好地哄漾漾吃飯的。」

「還有，不要再糾結四物飲了。」胸部還是自然美的好。

杜絕人造與加工讓世界更美好──── By蘭德爾。

看吧，電視廣告看太多也容易道聽塗說。

7.保持衛生

簡潔乾淨的空間，少了平時的寧靜，也僅僅多了略帶激動的不規則鍵盤敲擊聲與時不時翻頁的沙沙作響，路過的大氣精靈們不禁好奇地從窗外探頭窺視，傳出小小的動靜。

早已發現的冰炎不作聲繼續翻他的書，遲鈍沒感覺的褚冥漾繼續打他的電動玩得不亦樂乎。

此時，忙碌地在鍵盤中遊移的手指頓了一下，褚冥漾不自然地挪動了下屁股，繼續跟怪物廝殺。

十分鐘後───

不知不覺旁邊沒了聲音，原本沉浸在磚頭書的冰炎察覺到異樣抬起頭，看到難得一臉嚴肅在打副本的自家學弟。

見鬼了，平常不都是鬼吼鬼叫不知道在興奮什麼嗎，怎麼今天一本正經……是又在玩什麼花樣？還是說這次的副本真的難到讓他無心腦殘？冰炎疑惑地偏頭看了螢幕一眼────嗯，還好，算上笨蛋學弟的豆腐腦袋程度真的算是中等而已，頂多中上。

那麼敢情他為什麼一臉便祕的樣子？

……便祕？

冰炎挑眉，放下書，「褚，想上廁所就去上，不要硬忍著。」

「我、我我才不想上咧！」小妖師炸毛般的激烈反應暴露了一切。

「喔？是嗎，差不多也該換衛生棉了吧。」用的是肯定句，冰炎瞇起眼，「我幫你換還是你自己換選一個。」

「我、我我馬上！……去換啦。」該死，他就是不想脫下褲子就看到那一片沾上滿滿血跡的樣子啊！嗚嗚照它這樣流不停來看，量肯定很多……

廢話，一到三天當然多。

8.多休息

打開充滿蒸氣的浴室門，褚冥漾被蒸得紅潤的臉卻不怎麼好看。

原因不外乎是連洗澡也不歇息的經血，順著腿根倘流到磁磚的景象實在讓他覺得很倒胃口，想要把剛吃下的正餐給翻出來。

垂頭喪氣地撞上結實的胸膛，「學……」話還沒出口搶先被抱個滿懷，剛才的壞心情瞬間煙消雲散，褚冥漾舒服地蹭了蹭。

像是在回應他的撒驕，圈在後面的大掌隔著毛巾輕揉著濕潤的髮，冰炎低下頭，唇在粉嫩的臉頰輕啄一下。

搔癢感惹得褚冥漾忍不住悶笑出聲。

短暫的懷抱，當冰炎放開時，褚冥漾發現全身都乾的一滴水不剩，抬頭，冰炎已經回到書桌重拾未完的工作。

※※※

抱著沙發抱枕，沒事做的褚冥漾眼睛咕嚕來咕嚕去地到處溜轉東張西望，目光最後還是停在那個他最在乎的人身上，發起呆來。

冰炎手邊的動作逐漸慢下來，他有幾次都差點忍不住想回頭問問那個笨蛋有什麼好看的？

輕嘆了聲，終於還是停了下來，這真是史上最糟糕的干擾方式，冰炎回過頭準備要瞪那個笨蛋，然而當他看到傻學弟的表情時，忍不住哼笑了出來。

傻，真的很傻，傻得冰炎克制不住腳步往沙發的雕像挪動。

被一聲笑給嚇到回神的褚冥漾，看到冰炎往這邊過來時以為是要來扁自己，下意識閉起眼縮起肩膀，卻感覺屁股騰空坐上一個溫熱些許彈性的東西。

他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然後驚覺，喔唔、不是東西，而是大腿。

「學、學長？」褚冥漾慌張地疑問，內心的悸動卻在不聽使喚地竊喜，不習慣地難受，心臟澎湃的跳動卻在告訴他這叫做幸福。

那真是危險，原來幸福會有讓人快心臟病的錯覺。

「不要亂動。」冰炎隨意丟下警告，加快手邊工作的效率，手裡沒停地流動過一份又一份的報告。

果不其然沒多久，膝上的人已經大剌剌地在自己懷中打起瞌睡。

冰炎停下手，回報的工作也剛好結束，他直接將人打橫抱走進睡房。

被晃醒的褚冥漾眨著睡迷糊的眼睛，「學長……工作完了嗎？」

那一聲懶懶拉著長音的『學長』可愛的差點讓冰炎噴笑出來，他的褚怎麼就是這麼可愛？

無奈不想把人給徹底驚醒，冰炎只好憋到自己快內傷，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把人輕放到床上。

一沾上柔軟的床，褚冥漾下意識地蹭了蹭，等著冰炎輕手輕腳地躺上床，便摸著黑想靠得更近一點。

那人卻像心有靈犀主動把他拉進懷裡，逕自調整了舒服位置反過來把自己當抱枕。

好溫暖，甚至有些暖過了頭。

但不討厭，也不害羞了，反正全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抱成一團睡了。

褚冥漾心滿意足地揚起笑，呼吸漸漸平穩。

這些全被夜視力超好的冰炎收進眼底，嘴角禁不住笑意，悄悄揚起。

「祝好夢，褚。」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