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不停提出疑問,「好奇」本身有其存在的理由。──阿爾伯特.愛因斯坦

 

 

 

 

 

總之日落也看了,他們趁天完全黑下來之前,重返了皮皮島。回到島上時,由於午餐的份量很足,加之下午的活動量並不足以讓解雨臣輕易感到飢餓,所以兩人都並不急著搓下一頓飯。

既然問題出在活動量,那麼黑眼鏡就提議,趁著人山人海都到街上的館子排隊去了,他們正好能幹些反其道而行的事。

於是他們就一人一台腳踏車,環島了起來。

皮皮島很小,但也沒小到靠騎腳踏車就能在一、兩個小時內達標,主要是地形使然交通工具根本無法跋涉,比如島上有不少典型的石灰洞穴──也是海燕的棲地,由於盛產燕窩,遊客都叫燕巢洞。不過相傳這些洞最原本的用途,是安達曼海盜的窩點,所以當地也有人戲稱海盜洞。

作為景點的燕巢洞穴固然受到了嚴格管制,但島內犄角旮旯的那些無名石灰洞可就管不著了。此時峭壁當前,兩台腳踏車也早已被他們拋諸腦後,他們恢復成最原始的手腳並用,開始肆無忌憚地上竄下跳。

這對解雨臣來說,簡直就像郊遊一樣簡單。他偶爾回頭留意的黑眼鏡也還不賴,不像吳邪他們幾個就算是全盛時期,也仍是被他給遠遠拋在後頭。

他必須承認這挺值得自豪的,畢竟這個強項世間沒有幾個人能幹得過他,他也確實從不牴觸在崎嶇的地形行動,只是耐久戰不行他也認了,但是論爆發力的話,從來都只有對手吃虧的份。

他們探過一個又一個的壁洞,最後由於時間有限,決定停留在視野最佳的一處礁石上欣賞一會兒。雖然這時近乎一片漆黑,解雨臣的耳邊唯有浪聲,實在很難斷定此刻風景的好或壞。

「這裡好看嗎?」於是他只得問。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這道理黑眼鏡當然懂,所以他盡可能地描述自己眼光所及的境界,是何等奇景,「這裡所有飄散的細沙,與浪花四散而成的水氣粒子,都反射著月光,類似於某種可見的浮塵。」在他眼裡全是星星點點的光斑。

這個洞穴緊鄰海岸,卻因為穿堂風的關係還算乾燥,並不構成鐘乳石的條件。也就是說,這就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石灰洞,連半圓的穴狀也沒什麼特色可言。

所以說大海這樣的自然資源,真的十分難能可貴,它既能夠襯出你一眼絕色,也能一朝覆滅所有的美。

生命從水誕生,源和根的盡頭也都在這兒了,周而復始。

結果解雨臣聽完,反而更好奇了。

「好奇」這個現象,很少在他身上出現。但此時他幾乎兩眼一黑,伸手不見五指使然,他無聊之餘也只能專注在發問這件事上了,繼續問:「所以說了半天,你眼前的絕色究竟是什麼?」

光塵除了能感知周圍最細微的氣流,也間接描摹了當下一切事物的輪廓,一覽無遺的黑眼鏡看著空無一物的石灰洞,這個不規則的粗獷形狀,僅僅圈起了一個人。

「嗯,空前絕後。」他不太在乎自己已讀亂回,逕自邁步接近,想讓目光所及變成觸手可及。

解雨臣則閉上眼試想了一下,所到之處被光斑圍繞的感覺,難道是像螢火蟲,或者彷彿能隨手摘星星?

直到察覺氣息過近,他驀地睜眼的瞬間,整個人已經陷進了寬厚又緊實的體溫。

「──原來不是摘星星,也不是撈月亮。」

「嗯?老闆看我像是這麼童真的人嗎?」

「老是奇奇怪怪的,不像嗎。」

黑眼鏡嘆氣,心說連這種時候都要爭出高下,到底誰比較奇怪,「能吻你嗎?我的絕色。」

「什麼?」

也許這裡實在是過黑了,在本該敏銳的時候,解雨臣忽然有些遲鈍。

「你是我一生中的絕色啊,解語花。」黑眼鏡捏起他的下巴,又恨鐵不成鋼地輕晃了晃,氣笑道:「你傻啊,解雨臣,這你都不知道?」

解雨臣剛想說這是不是太老套了,一張嘴就被濕濡的侵入給堵得啞口無言,「封嗯──老頭子。」

「是不是太久沒被先生教訓了?」黑眼鏡抵著他前額歇歇,警告性支手摩挲過他的後頸。

掌心的粗繭蹭得解雨臣的皮膚泛起一陣雞皮疙瘩,他終於識時務地沒再說話了。

但返程的時候,步伐還該死的有點虛浮。

 

※※※

 

黑眼鏡不戳穿某人腿軟的事實,只當有誰餓得魂不守舍,這能讓他更合情合理地拉著人去大吃一頓。而夜裡的酒店餐廳,只有地中海風格的燒烤料理迎合夜貓子,一路供餐到半夜。

顯然今晚注定適合酒池肉林,肉類與酒精都是促進男人主動的催化劑。

吃完燒烤身上全都是一個味兒,解雨臣一回房就等不及脫衣服躲浴室了。他三兩下洗完,按照慣例泡進浴缸池裡,仍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少有的心浮氣躁,他無法欺騙自己沒有這回事。但有人甚至沒打算放過自己此刻難得的不平靜,就這麼堂而皇之地侵門踏戶了。

解雨臣現在不在自己的私人王國,這裡的浴室不是他的浴室。思及此他忍了,半張臉埋在水裡,打量著背對他露出屁股蛋的男人──回過神,又覺得自己這樣太娘們了,於是他又坐挺起來,用看肉攤上溫體豬的目光,冷眼掂量著那壯碩的肉有幾斤兩。

共處一室的人卻對忽冷忽熱的視線絲毫未覺似的,自顧自洗得那叫一個舒爽,加上兩者之間沒有隔板,兩邊的熱氣蒸得彼此的視覺都朦朧了起來。

為了驅散這些煩人的霧氣,解雨臣鬼使神差一揚手,池子裡的泡澡水瞬間潑了對面一身。

黑眼鏡果然停下了搓澡動作,但回頭還繼續故作無辜:「老闆,您的澡堂禮儀呢?」

這讓解雨臣非常不高興,好話不說第二遍,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不識抬舉的他沒興趣,一言不合起身抬腳就要走了。

但幾乎就在轉眼間,勝負便已成定局。

嘩啦一聲,他又在壓倒性的強勢下被推回了浴缸,渾身濕淋的狼狽還未宣泄怒火,就被掐著後頸唇槍舌戰,無所遁形。

「幹嘛啊,老闆。」先被招惹的人可以理直氣壯,食髓知味的黑眼鏡無視溢滿出去的水,跟人擠在浴缸裡,無奈笑道:「剛才沒吃飽?」

好燙啊。這人原本一年四季都在自動發熱,這下被蒸汽熱得簡直都要熟成烙餅了──下面也是,活像根滾燙的烙鐵,正頂著解雨臣的下腹。

已經箭在弦上的事實,讓貼在他耳邊的所有句子全都變了味兒,低沉沉的啞聲也成功讓他勃起了。

「你就是這麼伺候你的人間絕色?」於是他垂眸下了最後的通牒,不做就滾。

但黑眼鏡將某人紅溫的臉色盡收眼底,罕見沒有說服力的模樣,實在是不能細想,不然會更想好好欺負──解老闆在講這句話的時候,一定臊得要死。

而下馬威的當事者還在狠瞪,可一旦對視上,解雨臣就愣了,只因摘下墨鏡的那雙灰眸,此刻實在是太過意味深長。

但這不怪黑眼鏡,海棠芬芳而不自知,解語花憋紅的眼尾老是勾得他魂都要沒了。

接著解雨臣就聽到將他禁錮懷中的人,呢喃了一句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他的心臟顫了顫,從此今宵就再也沒有緩過來。

「解雨臣,咱們明天就不早起了吧。」

 

※※※

 

解雨臣是從一陣酸軟中睡醒過來的。

醒來時天色才濛濛亮,他藉此推測其實也並沒有晚起多少──但重點是,股間的異物感,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試著動了動身子,背後被驚擾的人卻將他篩得更緊,自顧喬著好入夢的姿勢,又沒了動靜。

但解雨臣被嚇得不輕,被摟著腰而又更貼近的負距離,竟毫無徵兆地連同體內的肉根兒也一併直戳在他的敏感點上,觸電般讓他失守了一絲呻吟。

同時,昨晚荒唐的回憶也一同在腦海湧了上來。

如果真如他想的那樣,那麼衛生間該是仍一片狼藉──畜生啊,竟然好意思連一點善後都不收拾。

瞬間潔癖症一發作,他又不安分地扭捏著身體,但想掙脫開來,那當然是不可能的。齒間廝磨過他耳骨的聲音,含糊說著別動,還附帶抱怨:「行行好,昨天你有午睡,我可沒有。」

從現在往前推算的話,他們凌晨大概只睡了三、四個小時,中間充滿煙硝味的黏糊過程真的不能細想。因為越是細想,解雨臣就越想把人幹翻在地。

賴床的架式擺得很足,但仍埋在他體內的凶器實在是說不過去,他最看不過這傢伙故作無辜的拙劣演技──但更看不慣他自己,過了一夜仍不受控的下半身思維。

狗日的,剛才三番兩次的亂動,又把他自己給操硬了。

解雨臣氣結,少有的在腦子裡閃過無能狂怒的風暴──然後立刻擺正心態,認命企圖自給自足了起來。

撅著屁股給自己釘木樁的姿態,未免也太舔狗了些,他自己都羞愧得有些忍俊不住。

大概是尷尬到抖動的肩膀實在太明顯,身後聽說正在賴床的人輕輕搧了下他的屁股,像是提醒他認真一點。

這下解雨臣更是羞恥得想當面他啐一口,「你別欺人太──」他的伶牙俐齒在被迫翻到上體位的瞬間,直接痙攣到啞火。

高潮而擠壓性器的軟肉,讓黑眼鏡舒服得喟嘆一聲,雙手托起壓在他胯下的臀瓣,讓自己那根活兒退出最外面,又挺腰猛地往裡頭撞進去,就這麼肆無忌憚地抽插了起來。

房裡響徹了跟後半夜一樣的黏稠水聲,冷不防高潮過的解雨臣仍挺不過被直攻的敏感帶,又不爭氣地舉了起來,活該被迫予取予求,「停……不行。」

「你吻我,我考慮?」

 黑眼鏡正爽著呢,仰頭毫無誠意地欣賞他又漫上情潮的模樣,沒戴墨鏡的灰色眸子老早就是清明狀,哪有半點剛睡醒的徵兆。

沒辦法,打也打不過。解雨臣被操得手無寸鐵,紅著臉一咬牙,只得毫無招架之力的依言俯身叼著身下人的嘴又咬又啃,即便求饒也不肯俯首稱臣。

「唉,要你親我,沒要你把我生吞活剝。」黑眼鏡無奈地擒住他的下巴,用拇指磨了磨那兩排尖牙,結果舌頭反繞著指節,解雨臣將他的手舔濕的模樣,以及腹部以下翹挺的臀部毫不節制地放蕩起伏,都讓他滅了一晚上也不消停的火,直衝他勃發的陰莖,「看我把你給爽的,你這個樣子哪裡是想停下來?」

「別、說了。」解雨臣下腹一抽一抽的正在收縮,本能性吸吮著填滿自己的滾燙肉柱,不自覺配合聳動的腰腹也酸軟得快不成樣,「呃!操你──」但還不到絕頂時,他又像砧板上的肉被翻來覆去,跟條死魚一樣被桎梏在早已狼藉的床上,像極了強姦片裡常出現的,那種被動受盡屈辱的破抹布。

「信我,享受一下。」黑眼鏡自覺當枕頭公主有點太不識好歹,於是決定犒勞一下難得主動獎賞員工的上司,整根硬得脹痛的性器直搗腸壁深處,猖狂地又進又出。

體內全是昨晚標記的白濁,和著又被操濕的腸液,都流了出來。

解雨臣渾身滾燙地感受到了,就算夾緊腿也不可抑制某種類似於失禁的感覺,更何況身後對他胡作非為的傢伙,也根本不會給他任何闔上腿的機會,「太──」

太深了,他被日得有點喘不過氣。跟昨晚被操得一樣深的快感,如同讓他溫習前一場情事也同樣過火的癲狂,這讓他的龜頭不斷分泌前列腺液,流得滿床都是羞人的濕意。

解雨臣抽搐一瞬,腦子泛空。黑眼鏡冷不防像野獸似的叼住他的後頸,伴著低沉的喉音,又往他穴裡濕軟的最深處猛插幾下,瞬間釋放出來的一股熱燙,又讓他啞然一個激靈,黏滑的精液自腿根汨汨而下。

黑眼鏡被他夾得很舒服,嘆息一聲,才緩緩拔出來。他圈緊眼尾有點濕亮的小朋友又吻又抱,躺回去膩歪好一陣子,又嘆氣問:「怎麼搞得像是我在欺負你?」

「你才知道?」解雨臣也懶得嫌丟臉了,低喘著才慢慢緩過來,閉上眼自暴自棄,惡狠狠道:「知道了,就請停止你那根擎天柱的活塞行為。」

黑眼鏡沒忍住笑出來,肩膀還一抖一抖的,無奈道:「你這話糙理不糙的,沒見過像你這樣誇人的。」

解雨臣反而徹底消火了,面對厚臉皮,再多精力也氣不過來。

愛咋咋地,他疲憊地沉著眼皮,又囫圇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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