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啊!!!!!!!!!!
腎上腺素爆發,褚冥漾用跑百米的速度不顧一切的直直往前衝。
誰來告訴他為啥一早出去買個早餐要莫名其妙被追殺啦啦啦啦!!!!
早知如此就該看一下黃曆,上面肯定寫著不宜出門,否則也不會一出去才走不到一條街,在第一個交叉口就被一個奇怪的女人堵個正著。
那是一個披散著長髮穿著大衣的女人,就是電視上常播的暴露狂會披的那種長板風衣,大半張臉被口罩捂著,濁黃無神的兩眼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瞧。
褚冥漾鬼故事聽的也不少,這種一看就知道很不妙的形象裝扮,明眼人都曉得應該撤退滾回家裡求庇護。
對齁,回家也只有他一個人。
好慘,他哭喪著臉想。
「我……漂亮……嗎……」虛無飄渺的聲音來自前方的女人從口罩溢出,沙啞的像好幾天沒喝水,低沉而詭異。
這個問題還真是該死的耳熟。
「我漂亮嗎?」女人又問了一遍。
「呃,這個嘛……」就在褚冥漾打結的腦筋還在回憶網站上留言都是怎麼寫的時候,女人像是催促般地往前踏出一步,然後又一步、又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步的靠過來啦!!!!!
「啊啊啊啊!!!!!!!」他掉頭就跑。
「我漂亮嗎我漂亮嗎我漂亮嗎我漂亮嗎!!!!!!…………」女人追在後面,嘴裡像在唸經卻又急躁的像失心瘋的神經病在碎碎唸一樣,平板的語調完全沒換氣的一直問一直問,尤其到“漂亮”兩個字還咬字特別重,一整個殺氣騰騰!
啊啊啊啊靈異小說都騙人書上沒這段啊!!!大姊你應該要等我回答才對那麼猴急做什麼!!!!!
完了難道今天就是我的忌日嗎?褚冥漾一邊悶頭狂奔不禁悲從中來,他這輩子沒對不起過任何人,除了老媽,供吃供住拉拔他到這麼大也不容易,還沒來的及孝順就要她白髮人送黑髮人……對不起兒子不肖,還沒來的及出人頭地就要被女鬼拖去下地獄了。
就在褚冥漾跑到快斷氣求生欲見底準備受死時,前方十公尺擋著一個女孩,綁著娃娃頭、身穿碎花連身裙,提著小包包背對著他悠然踱步,完全沒發現後面的驚悚追逐戰的樣子。
閃啊啊啊!!!他喘著粗氣的嘴無聲的吶喊,為自己居然還有餘力回頭看那個瘋婆子感到訝異。
原本覆在臉上的口罩被粗暴的扯掉,繩子還掛著耳朵一晃一晃的,暴露空氣的半張臉有一道長長的橫劈過整個臉頰的醜陋傷痕,注意到他目光的女人衝著他咧開嘴,兩邊的嘴角甚至都裂到耳邊。
裂、裂裂裂裂嘴女本人啊啊啊啊!!!!!
沒時間找她要簽名還是好奇那把專門剪人家嘴沛(台)的剪刀,褚冥漾情急之下抓著轉角的水泥牆使力一扳硬是把自己甩進最近的巷口。指甲傳來麻痛感發出噁心的刮饶聲,腳煞不住往前摔滾了一地,顧不得指甲縫傳來熱辣辣的痛趕緊連滾帶爬的繼續逃。
回頭又瞥了一眼。有跟上來是很好啦,不過這下被困在巷裡真的是無處可逃,對這帶完全不熟要是衰一點選了條死胡同不就成了甕中之鱉!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糟糕,前面死路!啊啊啊點點豆豆……不管了左轉!!顯眼的白色建築如及時雨般出現。
「救、救救救命啊啊啊!!!!!!」眼前的白色門板如同救命浮木,褚冥漾不管三七二十一死命的狂敲完全不敢回頭。
拜託再不開門你店面前就要躺一個死人了!!!!!!
「吵什麼吵!」伴隨一句煩躁的怒吼,門無預警的甩開,褚冥漾直直摔進去。
青年看到突然倒進來的人愣了一下低頭察看,挑眉,「是你?」
面朝地的褚冥漾狼狽地坐起來,吃痛的摀著鼻子,泛紅的眼眶往上仰視,感動得快哭了,「店、店長……」
嗚嗚救命恩人,無視掉那張嫌棄的臉,他真的是感激涕零差點給他跪了。
「嘖,進來,別在門口擋路。」青年一讓開身,褚冥漾趕緊撐著手爬起來躲進去。
呼,終於安全了……才怪,見鬼了怎麼他在門口掙扎了那麼久早該被桶死了才對……女鬼勒?
褚冥漾狐疑地轉過頭。
女鬼還在,依舊陰狠的往這邊瞪,詭異的是她原地站在圍籬外,一步都沒踏進來。
「祂進不來的。」旁邊傳來涼涼的聲音。青年瞥了門外,沒打算關門向店裡面走,「你從哪遇到這傢伙的?」
又觀察了幾秒,確定鬼真的進不來,褚冥漾一拐一拐的連忙又往裡面退了幾步遠離有害身心健康的裂嘴女,中途還不小心踢到後面的銀皇后差點打翻。
「家附近。」他愧疚看向店長。
怎麼辦好像連累到店長了。那個鬼要是就這樣一直堵在外面的話,難道他們要被困在裡面到天荒地老嗎?
奇怪的是,青年居然還是一臉悠哉悠哉的,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他走到一個木製櫥櫃前抬手拉開上面的門,白煙從裡頭飄了出來。
原來是冰箱!!
褚冥漾睜大眼。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整個都是木頭色的,不知道是哪一牌?
趁褚冥漾還在愣神,青年走過來,手裡拿著結了層霜的小包裝袋,把它撕開,抽出裡面的內容物,然後塞進他的嘴裡。
「唔……好冰!!」牙齦陷進冰磚裡,痠麻感直竄腦門形成共鳴跟著一陣陣頭痛,類似雪花糕的棉冰很快溶化剝落了大半在嘴裡,冷得褚冥漾直跳腳。
正當他考慮要不要把東西吐出來時,青年先一步從他嘴裡抽出冰棍,然後很快把另一半的冰吃掉,露出隱藏的另一截小小字寫著:『再來一支』
「恭喜。」冷冷的聲音讓褚冥漾一度懷疑是來自地獄的惡鬼,嘴角同樣勾起冰冷的弧度,然後他眼睜睜看著青年操著冰棒棍,如同職業飛鏢手的一百分氣勢,動作行雲流水眨也不眨地射出去!
只花零點幾秒,削尖成錐狀的棍棒瞬間化為凶器一擊埋進女鬼的嘴裡。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門外頓時傳來淒厲,貌似又有點漏風的哀號。
啊啊啊啊啊!!!!!!褚冥漾心裡跟著尖叫,臉色一陣慘白後怕。
那支冰棍剛才也捅過他的嘴。
謀殺啊混蛋!!
女鬼慘叫著一溜煙跑了。
…………
……呃?到底什麼狀況?
「你還在發什麼呆。」褚冥漾聞聲不明所以轉過去,一個東西砸到他臉上。以為是抹布,抓下來一看,是條沾濕的白白淨淨的全新毛巾。
「呃,這是要……?」
青年一臉廢話的瞪過來,「要你把身上的沙土擦乾淨。」
「喔、喔。」把毛巾往臉上胡亂抹一抹順便躲避凶神惡煞的可怕瞪視。
「嘶!痛……」翻過左手,哇……四指的指甲裂開了,還滲出了點血紅跟沙粒一起卡在指甲縫看起來髒兮兮的慘不忍睹。
「怎麼弄的?」旁邊突然發出聲音,嚇的褚冥漾秒抬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青年偏頭微皺眉正察看他的傷勢,「這個直接沖水比較快。」說著,二話不說拖著人到洗手台,抓著他的手腕伸到水龍頭下。
「等、等等……」慢半拍才察覺大事不妙的褚冥漾還來不及多掙扎幾下,水龍頭一轉,大量的水瞬間淋下來在傷口上沖的正著,「痛啊啊啊!!!」
「吵死了!」紅眼瞪他。
褚冥漾一秒捂起嘴把慘叫吞回去。
媽啊爆、痛!!!!
「好了。」關水,青年還細心地把手擦乾才還給他,然後走到某個櫃子拿出醫療箱到櫃台前,拍拍搬過來的椅子,「坐吧。」
褚冥漾依言乖乖過去坐好,僵著肩膀緊張兮兮。
「手伸出來。」
「喔。」他聽話伸出左手。
青年看了他眼,「你還真像隻小狗。」
喂,是你叫我伸手的耶!
褚冥漾偷偷瞪他一眼。很快就氣不起來了,雙氧水淋在傷口上像在灑鹽咬的他好痛!可是褚冥漾不敢叫出來,怕眼前的暴君不爽還不是要挨打。
消毒完之後,青年把手心上的掌攤直開始上藥。淺黃色的透明藥膏散發溫和微涼的味道不刺鼻,青年一次取一點輕巧地在傷口塗抹上一層。原本還一抽一抽的刺痛好像被鎮靜下來不怎麼痛了,然後熟練地繞上一圈又一圈的紗布打結。
「傷口避免碰水,明天起床就可以拆掉了。」
嗯?幹嘛那麼早拆?褚冥漾一臉奇怪,還是喔了一聲。
蹲在前面的青年繼續同個姿勢面不改色,撩起褚冥漾的褲管露出破皮滲血的地方,「拉好。」
「喔。」按住褲管,褚冥漾又把它拉高一點,然後忍著痛看著青年重複剛才的步驟。
「這樣就可以了。」青年站起來把藥箱收回去。
褚冥漾動一動包紮的地方試著習慣緊繃不適感。
「拿去。」一個小包裝袋拋過來,他連忙接住,跟剛才一模一樣的冰棒。
「呃,謝謝。」話說現在是冬天耶,他拿著這個出去會不會太喪心病狂了被側目?
褚冥漾遲疑地看向店門口。
「放心,祂不會再出現了。」耳邊傳來青年的聲音,傭慵懶懶得像是說著今天天氣真好的無關痛癢語氣,彷彿剛才的人鬼對峙都只是浮雲。
破洞的褲子卻告訴他是真實。
媽媽他居然在大白天遇到鬼,好悲哀。
把今天的戰利品丟進冷凍庫。褚冥漾一回到家第一件事是換條褲子,然後第二件事就是果斷躦回被窩打算睡回籠覺。
一大早被迫跑馬拉松衝刺版真不是普通的累。
還有那個裂嘴女、又或者只是個變態……
店長說祂不會再來,應該可以相信他……吧?嗅著淡淡的藥膏味,床鋪的人很快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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