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Sefusihdi 時間:早上九點三十分

叫號聲響亮的環繞教室內,還有台下窸窣的交談聲,捏著考卷的我剛回到座位便注意到不少視線,混雜著各種情緒,但他們的共通點都是寫著滿滿的難以置信跟意外,原因就出在現在攤在桌上的考卷分數,上一節的小考這節老師打算利用剩下的二十分鐘進行檢討。

老師開頭先是表揚一下考的不錯的學生:「冰炎同學跟褚冥漾同學都考得不錯,看來是不用擔心進度落後。」當然,才轉學來第二天就名列前茅的我們不忘被提及。

瞄了眼隔壁的一百分最後停留在桌上的九十四分,這還是我故意空幾題造成的落差,維持頭低低的假裝在認真研究錯題,就是不想跟敵意與競爭的目光接觸。

其實,直到發卷之前我根本完全不曉得今天要小考,尤其還是看了不一定會、不看鐵定完蛋的數學!當我一臉世界末日巴巴看著學長,結果只得到一句超無所謂的「我也沒聽說。」

很明顯的,我們被排擠了。

於是,為了不真的完蛋,我只好自食其力的……作弊,沒錯,光靠現在所學要不被一般人類發現可以說是輕而易舉,就是覺得有那麼一點呃…心虛、罪惡感,畢竟高中以前我可是乖寶寶一枚啊,高中也是啦(在學院的老師面前耍手段又不是吃飽撐著找死),而參考對象當然就是史上最年輕萬能的黑袍學長大人啦!離的也最近(不然想參考正常人的答案,畢竟Atlantis又不教這個)、不是,抱著豁出去的心態決定偷看,幸好只換來一枚超鄙視的眼神,沒被XX掉已經該偷笑了。

學長瞄了我一眼沒說什麼,非常大方地直接給我一目了然,當下感動得差點給他跪了!然後我也覺得挺新鮮的,一直以來都是只有被看光光的份,終於也有我偷窺的一天,雖然知道是人家放水給我看的,嗯,但這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要珍惜體驗啊!

「你要抄就快點,還在給我腦殘!」學長大剌剌的不怕被老師發現表情很兇地給我一句口型,我抖了一下忙不迭地用力點頭,在快了在快了!

於是,當看到這個高的嚇死人的分數時我差點驚的下巴掉下來,嗯,再次深刻的領悟到果然是萬能知識通強到見鬼,應該說本來就是鬼的學長的偉大,有學長在複習什麼的管他去死哈哈哈……

啪的一聲滿分考卷被捲起來快狠準的整個甩過來砸上我的頭,哀怨地瞪過去,罪魁禍首還理直氣伸手「拿來。」我還能說什麼,只能雙手奉上把凶器還回去,還之前快速掃了下,該畫的幾何圖線條俐落角度分毫不差,按部就班的密密麻麻算式,整張考卷完全沒有擦拭過的痕跡超整潔一氣呵成的感覺,反觀我這邊因為趕時間的關係中間大部分的過程被我丟三落四的,我想就連老師都不可思議怎麼生出答案的,希望不要因為太可疑被找去約談,發表完對比的感嘆之後在學長不耐煩(也許是手伸到酸了)的瞪視下恭敬的遞回去。

之後的檢討完全就是放空,小考危機就這麼僥倖度過了。

※ ※ ※

下一堂美術課,全班接到通知,一群明顯憋壞的考生們利用下課時間傾巢而出奔向光明的自由,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呈現掏空狀的教室,風透過窗流洩進來帶起未闔上的書頁啪啪翻過;如果這時再燈光打下來幾片葉子飄過完全可以呈現出漫畫中哀戚蒼涼的悲哀空虛感,跪坐在角落咬著手帕哀啜「怎可以丟下我~」───只不過飾演的主角是棟建築物。

嗯,我可能是突發性腦抽筋,怎麼會有這種狗血版建築戲、呃,建築版狗血戲嘛哈哈又不是學院的方塊教室,是說那些該死的水泥塊也只會把人輾成泥才不懂文藝風情哩。

順手又是一巴,後腦傳來陣陣鈍痛「發呆夠了吧、還是腦殘?算了,走了。」黑色不減銳利的眼睛半瞇起,一秒放棄猜,轉身就走。

「啊,是說窗都沒關耶?」掃了眼兩旁敞開的門窗,現在的小孩就這麼習慣不好嗎,是太看好學校治安喔,凡事都有萬一到時候丟了東西才在那裡哀。

「被偷也是他們活該,不用管。」姑且在同個教室,擺明不怕遭殃(廢話,誰敢動他的東西)的學長無良丟下一句,不等我反應動作流暢的拖著我拐彎出去下樓,真的連門都放給它開開的耶。

看著圈在手腕上強而有力的手,沒再糾結,我也還沒勤勞到非做這種付出不可。
只是,希望學長能舉手之勞順便保住隔壁我的財物,以本人的衰運就算有小偷入室首當其衝的也一定是我啊!



今天美術課的課題是寫生,主題是校園,地點不限,不過能去的也就幾個地方,偶爾經過幾個同班的興沖沖到處跑,很講究的再尋找風水寶地的樣子,眼裡的較真、不禁笑開的嘴角────啊啊,青春。

顯然對揮灑汗水的青春劇沒興趣的學長選擇一塊沒人的樹蔭底下席地而坐,擺明的偷懶納涼,學長,成品要打成績耶。

對著空白的畫板困擾的抓抓頭,這種正常的普通戶外課已經很久沒碰了,一時還以為在作夢,空氣微微流動帶動髮梢,旋飄下來的葉片輕點頰邊最終落在西裝褲上,鮮明的翠綠卻又那麼真實,回想起以前,因為很衰所以就算有戶外活動也不想連累別人,所以常常坐在樹下乘涼,最常做的事情不是發呆就是數掉下來的樹葉或是有幾個人路過,偶爾附近的花圃圍繞著幾隻蝴蝶嬉戲飛舞,盯著盯著就這樣混過兩節了。

抓著筆敲了敲畫板,偏頭觀摩了會正好在前方的階梯式生態池,清澈的水涓涓細流被陽光照射的波光粼粼,飄在下游水面上的浮萍緩緩浮動輕碰的池邊也是種滿綠色植物,像是一塊小綠洲。

左右揮動鉛筆,在白色畫紙上留下一道道或淺或深的線條。

※ ※ ※

學長的如意算盤沒有如願多久,原本以為到任務結束為止都不會有交集的同班同學居然不怕死得靠了過來,不要問我是誰,我根本一個都沒記住啊!看起來好像不是來找碴的,長相中性、淺褐色短髮、穿著男生制服的同學坐到我旁邊,笑嘻嘻地問:「我可以加入嗎?」

你都坐下了還問個頭啦!我扯了個笑沒有回答,瞄了下原本閉目養神的學長已經睜開眼,剛好對上我,挑眉。

注意到我們眉來眼去,同學笑了笑爬到我跟學長前面盤腿,挺直背清清喉嚨:「咳咳,你們好,我叫杏尹芢,你們也可以叫我杏仁,多指教囉新同學!」偏頭裂嘴一笑,眼睛瞇成弧線,給人非常清爽又有點俏皮的感覺。

這讓我想到守世界的某些人,大概也是專門暖場的類型,毫不吝嗇的笑容能夠輕易的對他人展開,不做什麼就能使人消除緊張放鬆戒備,感覺是很好相處的人。

「我叫褚冥漾,請多指教。」雖然早上已經介紹過了,基於禮貌,我又生澀的重複一遍。

還是很不習慣這種跟陌生人打交道的場合…想起來了,身邊的朋友們在認識以前,在最初的開始,其實有很多人都是學長幫忙引見的,那時候的我還無法想像,未來的現在,身旁多了許許多多的陪伴,已經無法忍受一個人的孤獨了。

這樣想著就有些害怕,現在有太多太多重要的東西想保護,曾經也有過失去的經驗,那個給我很多很多以前從沒擁有過的寶物,發現時已經佔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位置的人已經消失過一次了,幸好、幸好回來了,想來就覺得後怕,心臟強烈的撞擊在激烈的告訴我,缺少學長空虛的那部分不會是拿任何人就可以填補的了。

沒有學長的我不會再完整。

啪的一聲,伴隨著後腦杓的疼痛,旁邊的學長俐落簡短的介紹:「冰炎。」

很痛耶!這下真的超大力的,你是想要我腦袋爆漿嗎!

真的表現的太明顯了嗎?連杏仁同學都注意到了,疑惑問:「沒事吧?怎麼突然消沉起來啦?」眉頭微蹙表示擔心。

瞪著泛淚摀著頭的我,無視現場還有外人在,學長口氣很差的照罵:「看也知道又在腦殘!」

嗚嗚大人冤枉啊!我只是感嘆一下以前的人生而已嘛。

「少狡辯,給我放空!」黑色的眼睛惡狠狠瞪過來警告。

「喔…」都已經被你揍到空的不能再空了啦,可惡真的好痛,趕緊把快掉下來的生理淚抹掉。

兇惡的表情稍微動容,直直盯著我看:「……很痛?」

廢話!難道我這是裝的嗎!!

想也沒想瞪了學長一眼,一秒後悔,喔不大人饒命!小的只是一時痛到秀逗絕對不是膽子變大要造反的意思啊啊啊啊!!!!

微涼的掌覆在頭上,下意識地縮肩膀,預想中的劇痛沒有降臨,小心翼翼的睜開眼茫然的對上直視過來的眼睛,學長,你不是要痛毆我嗎……?

「你就這麼想被我揍?」學長挑眉。

不、不不是,搖頭如波浪鼓,我才沒那麼自虐勒!

「那就別動。」嘖了聲,頭上的手加重力道壓下來制止我繼續搖頭晃腦。

喔,我乖乖地動也不動任學長擺弄,指尖搔過頭髮有點癢,偏過頭剛好正面看到被髮鬢遮擋的唇無聲的唸唸有詞,瞪大眼,從脣形加上後腦的疼痛消失,發現學長居然在普通人面前正大光明使用法術!

依照慣例是轉移術,可是我沒看到學長轉移到哪耶?學長的另一隻手也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呃?轉移到自己身上?

下意識的吐槽,學長,你這樣跟在扁自己有什麼兩樣?

顯然看出來我在想什麼,學長瞇起眼,冷笑,就在我天真的以為他又要巴頭而作好準備時,原本擱在膝上的白皙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摸上我的大腿捏下去。

「嗚嗚嗚嗚嗚──────!!!!」放在後腦勺的掌很有先見之明的堵住我的嘴想叫也叫不出來僅僅發出悶悶的嗚咽聲。

痛啊啊啊啊────!!!!

學長滿意的放開,擦去最終還是滴下來沾到手的淚液,放任我一邊噴淚一邊狂柔被捏的地方。

嗚嗚嗚肯定超紅的,可惡連我媽都沒訓練過的地方很脆弱耶手勁還這麼大!犯規啦學長!!

把剛剛的鬧劇重頭觀賞到尾,輪流張望左邊超級哀怨的我、右邊別頭無視的學長,杏仁很沒良心噗的一聲笑出來:「你們感情真好耶!」

哪裡好了!你的衡量標準絕對、很有問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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