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知時節

「這樣聽起來，你朋友跟學長姊都很照顧你耶！」衛禹聽著高中同學這幾個月的經歷，配飯吃得津津有味。

「對啊。」褚冥漾喝了幾口飲料緩解長篇大論下來的口渴，沒想到他也有學校的事講不完的一天。

然後換他終於閒下來聽幸運同學講他學校的事，跟同學、學長合租公寓的趣事，聽說也開始打工了，是一間離他租屋不遠的便利超商。

對於大學生來講，便利商店真的是一種很常見又便利的選擇呢，分布廣的店家任君挑選，排程也好安排自己方便的時間，上網隨處找都會看到有人在應徵。

「對了，我們社團聖誕節要交換禮物，你如果不趕時間的話要不要跟我去逛逛？」褚冥漾吞下飯問，又挖了一口吃下去。

衛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好啊！那你待會兒想先去哪找？」

褚冥漾想了老半天，「不知道……呃，其實我連一般聖誕禮物要送些什麼都沒概念。」這就是他最苦惱的地方。

「哎呀，你也不用想太多咩，就送你想送的。」衛禹嘟囔道，「禮物形式又沒有制式化規定，你也不用太死板，要不然換位思考也行啊，想想如果你收到會開心的東西之類的。」

「我覺得目前能確定的是最好男生女生都可以用這點。」褚冥漾邊嚼著飯邊想，「畢竟不曉得會被誰抽到。」

兩人吃完飯又不分東南西北的瞎聊一通，在店裡待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褚冥漾他們把外套或拎、或塞進包裡，十一月底的溫差一向大，早晨出門時還是帶點冬意的冷涼，中午這就頂著大太陽彷彿回到了九月中旬的夏末。

其實找禮物這件事情呢，不外乎是先到處逛逛就對了，要先看到街上都賣些什麼才會有個大概方向，不然沒看到實體物品之前，怎麼想破頭都不會有結果的。

衛禹帶著褚冥漾不著邊際地繼續閒聊，一邊東扯西扯、一邊走遍幾間比較大的文具店，也去過一兩間百貨公司這種單價比較高的地方逛逛。

價錢方面只要不要太誇張，褚冥漾倒是不擔心，原因是他高中時期閒閒沒事，所以做過三年校內打工。

真的不是他在自誇，但他們學校的校內打工審核條件是以品學兼優的學生為主。

門檻首先得無任何記過、操性成績不得低於八十分、德育成績不得低於七十五分，還得經老師推薦，若名額超過才會以通過上述條件兼審核過關的清寒學生為優先。

因為獎學金是以時薪計算，累積起來數目也是挺可觀的，至少對褚冥漾一屆價值觀正常的學生而言這金額絕對不是少數，所以門檻嚴格了些也正常。

不過他老媽也是阿沙哩（台語），他們家是小康家庭，所以說不缺這點錢，而且好歹是他辛辛苦苦賺來的就讓他自己留著，還幫他開了個戶頭隨他提領。

但是老媽忘了她兒子的朋友很少，有錢也沒處花，所以戶頭裡的錢幾乎原封不動存到現在。

褚冥漾其實也沒想到會有花零用錢的一天，不過家裡的習慣為節省是美德，他也不至於會失心瘋亂花就是了。

兩人走在商圈裡的某條街，因為假日的關係年輕人頗多，雖然離聖誕節還有將近一個月，不過已經看到很多店家都有換上充滿耶誕氣氛的佈置，甚至連幾顆等身高的聖誕樹都被搬出了店外。

街道上頭纏繞的燈飾，在接近聖誕節的前幾晚應該就會開始亮了，那時就會比現在熱鬧好幾倍吧。

到時褚冥漾也會在燈火通明的社團教室過節，不再像以前那樣覺得這種節日都與他無關。

想到這，『聖誕節』這三個字好像也沒有他以前印像中那麼孤寂了。

「欸對了，這樣的話你要不要也給你學長買個禮物啊？」衛禹的聲音把他有些遠的思緒給拉回來，「聽你說的那位直屬學長不是常常幫你嗎？趁這個節日答謝一下平時照顧你的人也不錯。」

嗯？這褚冥漾倒是沒想到，「呃，可是我最近才聽說學長他不收禮物耶。」然後他把從米可蕥那聽來的事跡說給高中朋友聽。

結果不外乎引起幸運同學一陣嘖嘖稱奇，「唔、不過你是他學弟，又不是那些花痴。」

「答謝講求的也就一份心意，我是覺得試試也沒差吧，如果連這都拒收就算囉。」衛禹聳聳肩，很是豁達。

不是……你講得那麼乾脆，可是到時被拒收尷尬的是我耶？褚冥漾抽了抽嘴角。

「再說吧，如果有看到適合的話……」黑眼移開，目光放到途經的攤販上轉移話題，「還是先找找交換禮物吧。」

「啊！這個怎麼樣？」衛禹指了指前面賣羊毛氈杯套的攤販問，但是手已經不顧同學的人權把人拖過去。

「欸，等、等等別急啊……」褚冥漾被拉得磕磕絆絆，在人潮亂竄來到了幸運同學好奇的攤販。

衛禹摸著下巴很認真在研究攤販上的羊毛氈造型，「雖然最近比較流行的是科基屁屁，不過這款顏色好像淡了點……」他又啊了一聲，拿起一眼相中的杯套，「我覺得這個柴犬屁屁就很可愛！」

沒錯，這攤賣的是各種犬系貓系的手工羊毛氈杯套，剛好最近環保意識逐漸抬高，這樣的杯套開始取而代之以往的塑膠袋，不過這傢伙的興趣也太特殊，居然挑了一個屁股造型興沖沖地亮到褚冥漾面前晃了晃……

「哎喲你不懂啦！這屁屁可紅了，前些日子還一堆這種自家寵物走路屁股搖擺的短片在瘋傳呢，特別療癒～」衛禹說得頭頭是道。

「是喔……」褚冥漾是不太懂，不過不紅也不會有人拿來賣吧，「那就這個吧。」

「咦？你就真的聽我的喔？」衛禹錯愕了下，「買了再反悔可來不及了喔。」

「不會啦，我也覺得挺可愛的。」褚冥漾給老闆付了錢，將包裝好的紙袋拎在手上，兩個人順著人流繼續走，才不會擋到後面排著要看杯套的其他客人。

「不用擔心啦，下一個我會自己決定的。」褚冥漾說著，轉動著黑色眼珠在街上游移，物色下一個有興趣的地方。

「欸？你要準備兩個喔？」衛禹眨了眨眼睛有點意外，眼睛也在走馬看花到處亂瞟。

「對啊，社團跟熟人兩場交換禮物。」他注意到馬路對面，夾在攤販中間有一家明亮的商店，好像是新開的，不禁有些好奇，「我們過去那邊看看吧？」

那是一間複合式生活雜貨鋪。

褚冥漾感覺會在那裡找到想要的禮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