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知時節

“Watch out. The gap in the door……”（注意門的間縫……）

“It's a separate reality.”（那是另外一個空間。）

“The only me is me.”（唯一的我是我。）

“Are you sure the only you is you？”（但你確定唯一的你是你嗎？）

褚冥漾困惑地看著令人匪夷所思的開頭畫面，眉頭緊皺著彷彿能夾死一隻蚊子。

靠，居然是原文！

這不是在整他這個英文白痴是什麼？開始畫面的『7780 S』又是什麼意思？所以是要整整聽讀測驗兩小時多嗎？！金夭壽、遊戲都還沒開始，他彷彿已經看到地獄了！！

坐在旁邊的學長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擺明就是在看戲，他癟了癟嘴欲哭無淚，卻又不能拿直屬怎樣。

畢竟是褚冥漾活該應得的懲罰，學長能耐下心在旁邊觀看已經是莫大的慈悲了。

說真的，要他一個人玩恐怖遊戲的話，他大概真的會當場嚇到屁股尿流外加暴斃身亡，他可不想頭一次到席雷家做客就化身成人家的地縛靈！所以神啊、佛啊、上帝啊！不管在天之靈有誰正看著都給他來一點……不是、是保佑他能順利過關啊！

啪的一聲！直接把他腦內語無倫次的佛號、法號還是經文給打掉，「痛！……照學長你再這樣巴下去，我看不用進入遊戲我就直接當機了啦。」褚冥漾哀怨地捂著被施暴的腦袋。

施暴者對於他勇於威脅的擺爛廢話冷笑一聲，紅紅的眼睛斜睨他一眼，「想太多，到遊戲結束之前我當然不可能讓你腦袋關機，你好自為之吧。」

畢竟各人造業各人擔，活該輸了桌遊，嗤。

說是這麼說……阿斯利安和黎沚默默瞥了眼嘴上得理不饒人的某位刀子口豆腐心，還不是口嫌體正直坐在學弟旁邊暗中支援，嘖嘖。

「你還要停在這幾行字多久？」冰炎不耐煩地嘖了聲，「不要告訴我，你連這種程度的都看不懂。」是把之前教的都還給他了？皮在癢嗎！

「懂啦懂啦！！」褚冥漾忙不迭地現場快速翻譯給學長聽，悲哀地在心裡抱怨為啥玩個遊戲還要被突襲英聽翻譯即時測驗啦？！

可惡……遊戲都還沒開始，可是他感覺旁邊的紅眼殺人兔已經比恐怖遊戲裡的鬼還恐怖了嗚嗚。

「褚……」語氣驟降的低氣壓聲音發出風雨欲來的警告，褚冥漾知道這代表什麼，這是學長逼近睡眠不足的警訊！

沒辦法，畢竟都近半夜的時間了，平常沒事的話，作息堪比阿公準時的起床氣殺人兔還能心平氣和才有鬼咧……

「褚！」低氣壓的惡鬼出聲了！

褚冥漾嚇得抖了一下，好死不死觸動了PS4遊戲手把的按鍵，直接進入遊戲畫面。

「媽呀再多給我一點時間做心理準備會死啊啊啊啊！！」他忍不住哀嚎。

「就走路跟點擊物件而已準備個屁！」惡聲惡氣的殺人兔絲毫不領情。

「加油喔，漾漾！」明明夜已深，趴在沙發搖滾區觀戰的米可蕥依然精力旺盛的樣子，「不管遇到什麼都打垮就對了！」

「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啦！小弟聽本大爺的話準沒錯，看到啥宰掉就對了！」西瑞更是豪邁地在深夜發出殺人宣言，這要是被左鄰右舍聽到絕對會檢舉吧？！

不是吧喂……這遊戲能反擊嗎？敢情這兩個傢伙之所以那麼亢奮，是因為還沉浸在剛才他們輪番上陣的《惡靈古堡七》吧！

說到《惡靈古堡》也是血腥到褚冥漾不忍卒睹，他都不知道原來平常看起來和藹可親的這群人本性都那麼殘暴是嗎？！

尤其是學長！身為遊戲主角就不能再投入一點嗎？居然毫不猶豫就把突然性情大變的女朋友給斃了！

「在這種世界除了敵人和自己人再多沒有！」表示在生化危機的末日適應良好的冰炎啐了一聲，揮動沾染污血的斧頭就往死裡砍，赤紅的眼暗藏著狠戾，乾淨俐落地手刃眼前發瘋的女人。

「啊啊……」褚冥漾忍不住顫抖著聲音，這款遊戲聽說光是第一關死亡率就高到破表來著？廢話，女朋友會倒伐反殺耶！還突然殺過來劈頭就砍斷玩家的手耶！這個惡鬼怎麼加倍奉還砍回去還眼都不眨一下？！

「學、學學學長她是你女友耶！！」你不是來這裡救人的嗎？？！！

然後他看到學長無情地往地上躺屍的女人又補了幾槍，語氣冷冰冰的，「嘖，我沒有女朋友。」橫過來的紅色視線卻貌似另有褚冥漾看不懂的深意。

喔，結論是學長沒有女朋友……？呃、扯遠了咳咳，總之經歷了剛才幾小時的血腥暴力又充滿惡趣味的《惡靈古堡》馬拉松，可想而知現在旁邊這尊佛擋殺佛的殺神肯定火氣不小，還是少惹微妙……「要不然學長我們乾脆把遊戲關了直接睡？」

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冰炎的語氣涼到不能再涼，「你再廢話一句，小心我……」

「啊啊啊我走！我走就是了嘛！」褚冥漾直接認聳秒按R3讓自己醒來！

對、沒錯，現在遊戲裡的他好像是處於昏厥狀態來著，第一視角的畫面就是剛昏迷醒來的朦朧朧。

紅眼瞥了下抓著PS4手把的苦主，別怪冰炎不領情，難道自家直屬覺得後面那群看戲的會就此善罷干休嗎？還不如早死早超生。

「順、順便一提，可以問一下這款遊戲叫什麼嗎？」雖然現在放馬後炮也沒意義，不過好歹知道自己的心臟是死在哪個無良製作商，也好讓褚冥漾安心上路啊……

「《P.T.》。」阿斯利安回答得乾淨俐落，因為這遊戲的名稱就是這麼簡短，語意不詳。

「是早期《Silent Hill》新作的Demo，不過正式版因不明原因已經夭折很久就是了。」戴洛簡單補述了該作源由，然後笑著說出簡直把膽小學弟逼上絕路的話，「雖然玩過了，不過為了方便讓輸家完整的身臨其境，我當然是把存檔紀錄都刪了。」

「總之加油吧，漾漾。」阿斯利安同樣劃上黑心的微笑，「要連帶幫我們把彩蛋給集齊才算過關喔。」

沙發上悠哉翹腳的蘭德爾搖著盛裝三分之一液體的威士忌杯，狹長的藍紫色眸子瞧著盤坐在地毯上根本魂都飛了的膽小學弟，整個人行屍走肉的樣子顯然沒有把遊戲難度晉升為地獄等級給聽進去。

薄唇勾起堪稱幸災樂禍的弧度，他又啜了口尼羅貼心注入的酒精飲料。

黑眼愣愣地呆望橫躺的視野畫面，滿屋子的死灰色根本是褚冥漾現在的臉色寫照，說是面如死灰一點也不誇張。

整個人真的快魂飛魄散的他還處在孟克吶喊的驚恐漩渦中，「Silent Hill、Silent Hill、Silent Hill……」啊啊啊是那個傳說中的《寂靜嶺》嗎？？！！光聽到什麼不明原因終止開發的未解之謎就足夠令人頭皮發麻了啊啊啊媽媽我想回家！！！！

他到底為什麼要答應這幫人天殺的邀約嗚嗚嗚嗚……

原本看到群組裡可愛如天使的喵喵起了暑假一起出來玩的頭，褚冥漾是真的沒想太多，結果……把他給騙出來才說要來迎接農曆七月通宵跨鬼月！詐欺啊！！

都說出門要看黃曆，他們這群瘋子偏要專挑這種煞氣熏天的禁忌日子犯太歲是怎樣？！就算是外國人也要尊重本土信仰吧……白目啊！

「不不不，漾漾你誤會了。」一個多月前才感人的好聚好散，結果又馬上跑回來跟他們打電動的黎沚搖了搖手指，整個人很雀躍地發出躍躍欲試的言論，「就是因為沒體驗過，才想要入境隨俗一下嘛！」

不不不鬼月不是讓你體驗的！既然要入境隨俗就給我低調啊喂！瀕臨崩潰的褚冥漾已經……已經不想跟這群腦迴路詭異的奇葩說什麼了，真的……有代溝。

很好，他真的一點也不懂火星人的思維，也不想懂啊啊啊！

「褚，你還要躺在地上裝死多久？」身旁危險的冰冷語氣嚇得他一個激靈，回過神才發現已經躺在地上盯著眼前的門很久了。

主要是畫面中的視野不斷有一對細長的噁心觸鬚在抖動，搞得冰炎很煩躁，不耐的紅眼閃過一絲嫌惡，眉頭還不爽地皺了下。

「我、我要起來了啦……」結果從眼尾竄出的東西直接讓褚冥漾的臉一秒扭曲，「靠，也太噁……」

試想醒來張開的第一眼直接看到在近距離放大的蟑螂，誰受得了！尤其還是……「這什麼雙頭蟑螂……」遊戲才開始一秒，他已經深刻領略到開發者的劣根性了。

「再看清楚點，你這眼殘。」這種噁心生物還不至於讓冰炎動搖，依然面色冷靜地指正，「是兩隻交配中的蟑螂。」是怎樣的眼力才會看成什麼雙頭的突變物種？

並不想對這種東西看得那麼清楚謝謝！褚冥漾抽了抽眼睛，這讓他想起之前在廚房糗遇的不好回憶……

通常遇到正在辦事的蟑螂到底該怎麼辦啊？！某種尷尬的罪惡感讓他很難像平時那樣直接給牠拍死……可是如果不痛下殺手的話，到時生出一窩蜂的子孫滿堂就代誌大條了！

結果最後還家裡兩位泯滅人性的母老虎出馬快狠準地永絕後患，真是可喜可賀……怎麼有種幼小心靈還是受創的感覺？

扯遠了，總之褚冥漾總算是爬起來了，因為要是再死皮賴臉地繼續龜下去，他家學長估計會忍無可忍把他當蟑螂踩一踩，直接讓他永遠黏死在地上了事吧。

他被自己的想法毛了一下，同時操作手把戰戰兢兢地環顧四周，僅僅黯淡的光源壟罩整個死寂的水泥灰空間，眼前真的除了一扇門以外什麼都沒有。

這是要我進去的意思吧？褚冥漾對著打從蟑螂爬過之後就自動打開一條縫的門吞了吞口水。

他知道一旦進入這扇門，就代表遊戲正式開始了。

※※※

深呼吸一口氣，褚冥漾認命地打開唯一可進出的門扉──

一進來便迎來狹窄的走廊，昏暗的壁燈映照著牆上的幾幅畫，一看就是那種歐美常出現的洋房內部。

他踏出遲疑的步伐，一邊左右張望適應這寫實的人類高度，從這個身高視角可以推斷他操控的主角是一名成年男性。

「嗯？……收音機？」一進屋子就聽到遠遠傳來片段的錄音，他疑惑又戒慎地蹙起眉，深入單行的走廊，玄關的右牆面有個小櫥櫃和幾盆觀葉植物。

櫥櫃上的電子鐘在陰暗的角落冷冰冰地顯示──『23：59』。

即將進入午夜的前一刻與現實中的時間不謀而合。

忍著發毛的雞皮疙瘩感，褚冥漾來到一個轉角處，有一扇窗正對著他，左牆邊則是一堆雜物。

牆邊纏著蜘蛛網的壁櫥顯得一片狼藉，上頭擱著一台電話，電話旁擺著一張應該是屋子主人的黑白相片，還有幾張家庭照和夫妻合影，微弱的檯燈映照著堆積在這的大小紙單和許多不明藥品，另外還有一包傾倒出來的七彩巧克力球。

凌亂的雜物甚至掉得滿地都是，地上歪斜的泰迪熊像是被隨地扔在那，一動也不動。

奇怪的是，電話的話筒就擱在一旁呈現接通狀態。

『This brutal killing took place while the family was gathered at home on a Sunday afternoon.』

「兇、兇殘的謀殺案發生在某個星期天下午？當時……當全家人都在家裡的時候。」褚冥漾不確定地瞄了眼旁邊的直屬，「呃，學長我理解的對嗎？」

隔岸觀火的紅眼瞥了下自我懷疑的傢伙，「我又沒說你錯。」

但是沒等褚冥漾歇口氣，緊接著下一句廣播他就真的聽得有些吃力了。

『The day of the crime, the father went to the trunk of his car, retrieved the rifle, and shot his wife as she was cleaning up the kitchen after lunch.』

「案發當天父親去車子的後車廂……蛤？」去後車廂取什麼？靠、收音機語速能再慢一點嗎？！「呃、呃……然後射向妻子……」絞盡腦汁的褚冥漾簡直欲哭無淚。

這時才覺得英聽教材真的是親民多了，平常外國人講話哪有閒情逸致在那邊等他理解啦！

「是來福槍。」一旁的冰炎突然開口道，「然後射向了正在清理廚房的妻子。」

褚冥漾詫異地轉過頭看了學長一眼，「我只記得rifle是搶劫……」原來還有來福槍的意思啊……是說這種單字平常根本不實用吧？估計也就原文推理小說看得到？

啊，還有國際新聞來著？感覺就是學長會看的東西。

又掃了眼凌亂的壁櫥，他轉過直角的彎口來到另一條走廊，沿途位於右側有一扇緊閉的門，打不開，不遠的盡頭又是另一扇門。

『When his ten-year-old son came to investigate the commotion, the father shot him, too.』

走過長廊，經過的廊中放置了另一個櫥櫃，廣播的聲音就源自於此。

「當他十歲的兒子過來查探騷動時，爸爸也對他開了槍……應該是吧？」褚冥漾已經自覺繼續驗收他這段期間苦練的外文，然後得到學長肯定地點了下頭，覺得有點成就感。

現在畫面的焦點自然集中在突兀播放的收音機，櫃子上還扔了一串不能撿的鑰匙，還有收集了幾根菸蒂的菸灰缸跟隨便丟棄的香蕉皮等等，一旁擺著一張夫妻結婚照。

『His six-year-old daughter had the good sense to hide in bathroom, but reports suggest he out by telling it was just a game .』

「他六歲的女兒有良好的判斷力而躲在浴室裡……」這段有點長，正在解讀上一句的褚冥漾不是很有餘裕去理解下一段，「但是報導表明……呃、他說了……just a game……？」只是一場遊戲？根據他捕捉到的片面之詞，不會是他理解的那樣吧？

「根據報導，警方推斷父親用『只是在玩遊戲』將女兒騙了出來。」冰炎補足了完整的語句，順便證實了學弟的猜想。

這什麼喪心病狂的渾球老爸？褚冥漾錯愕地想。

『The girl was found shot once in the chest from point-blank range.』

『The mother, who he shot in the stomach, was pregnant at the time.』

「在女孩胸口有發現一個近距離開槍造成的槍傷。」後面的段落冰炎也不為難直屬的程度，直接翻譯出來，「而腹部中彈的母親當時懷有身孕。」

聽到殘忍的刑案報導，褚冥漾難免不適地皺了下眉，瞄了眼相片中笑得格外燦爛的新娘，此時說不出的違和還是諷刺。

『Police arriving on-scene after neighbors called 911 found the father in his car, listening to the radio.』

「在鄰居打911而警察到場後……」褚冥漾又皺了皺眉，正在努力聽辨廣播內容的他覺得一直有嘎喑嘎喑的噪音在干擾他，「他們發現父親正在車裡聽著收音機。」

收音機……黑眼盯著眼前的機器瞇了瞇，不就是這台嗎？不然還有哪台？

是說他現在不就正在聽收音機嗎？

嘎喑嘎喑的聲音還在吵，很煩。

『Several day before the murders, neighbors say they head the father repeating a sequence of numbers in a loud voice.』

「在這件兇殺案發生的幾天前，鄰居表示他們聽到那名父親大聲的重複唸一段數字。」注意到突然心神不寧的傢伙，冰炎幫忙翻譯了這句話，對東轉西轉的視角畫面皺了皺眉，「褚？」他隨手巴了下對方的頭。

「啊？」褚冥漾一個激靈回過神，摸了摸莫名被巴的頭一臉無辜，「幹嘛突然打我？」

「只是提醒你不要那麼容易接受心理暗示。」紅眼瞪了他一下，還問幹嘛，那他剛才突然的躁動是怎樣？

「不是啦，我是在找那個嘎喑嘎喑的聲音是從哪來的。」褚冥漾困擾地解釋道，隨即抬頭環視正上方無故晃蕩的吊燈，覺得詭譎卻又很煩躁。

就是這個罪魁禍首吵死了，他英聽就很差了還這樣干擾他！

『They said it was like he chanting some strange spell……』

瞪著上面的吊燈把剩下的廣播草草聽到一段落，後面繼續講到上個月跟去年還有類似的槍殺案什麼的，褚冥漾就沒怎麼注意聽了，聽到頭昏腦脹的他想著應該不重要。

反正重點就是這裡是滅門案的凶宅地點就對了。

收回目光，褚冥漾左右環顧了下正想著要往哪裡走，剛才透過搖盪的燈罩瞧見了閣樓的存在，原來這裡略挑高的空間算是開放式小廳，一抬頭就能看到圍成方形的二樓護欄。

不過上面很暗，看起來這個位置的一二樓光源就僅靠這盞吊燈供給，整體給人明明該是很寬敞卻反而很壓抑的感覺。

很謎，這是他玩到目前為止將近五到十分鐘的感想。

這棟房子給人的感覺就是謎。

可能開頭還不曉得動機或目的吧？

繼續躊躇下去也不是辦法，別無選擇，褚冥漾決定繼續深入這條走廊，到盡頭那扇門看看。

沿著短階樓梯下去靠近類似通往地下室的門，他在開門之際聽到了廣播的最後一句總結──在每個案件裡，兇手都是父親。

門一開，褚冥漾「蛤？」了一聲。

他來到了一模一樣的走廊。

TBC

《附註》

※惡靈古堡七：惡靈古堡系列首次採用『第一人稱』，回歸最原始的恐怖，結合動作與解謎元素的生化危機類型的驚悚遊戲。

（PewDiePie實況版本Part1：https://www.youtube.com/watch?v=HduaXmGiRTQ）

（PewDiePie實況版本Part2：https://www.youtube.com/watch?v=Q8IPSc34dew）

（↑學長打的那一段從Part1–27：15至Part2–07：20）

※P.T.遊戲：建議看阿津版本，因為PDP一直埋頭走錯過了很多jump scare。

（PewDiePie實況版本：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oKoUXDSdPY）

（阿津實況版本：https://www.youtube.com/watch?v=01zB_T91aTE）

※7780S：小島秀夫以不存在的7780S工作室名義發行這款試玩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