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知時節

※前言

附一支耶誕氣氛BGM合集，隨意挑一首吧：《聖誕節純音樂特輯》。

「接受本大爺的召喚吧！」西瑞豪邁一抽，拿起紙條一愣，「蘭德爾？那個沒來的傢伙？」

好沒禮貌……褚冥漾不忍直視地撇開眼，瞥見了在偷笑的大四學長。

黎沚忍著險些笑出來，遞上全黑的盒子，「來～學弟，這是蘭德爾的禮物。」

「啊？這烏漆墨黑的東西是啥？」西瑞狐疑地掀開蓋子，金眼瞪著裡頭仍是全黑的長夾，滿是嫌棄，「我要這個幹嘛？」

「咳、咳……西瑞，這是人家用心準備的。」阿斯利安尷尬地咳了聲，「而且蘭德爾送的應該不便宜……」該說這人絕對跟便宜扯不上關係。

「這個將近六千喔。」黎沚直接爆出一筆驚人數目。

「什麼？！」引起眾老百姓們一陣驚愕。

「多貴老子也不需要！」西瑞繼續不以為意，他本來還期待能收到多有意思點的東西咧！

「這是植鞣革。」夏碎道了一個現場大多數人可能都不太懂的名詞，「你兄長應該會有興趣。」他溫和的嗓音給了雙方都能下的台階。

西瑞這回沒再說什麼，倒是接受了這個提案，他聳聳肩，「那回去送給四哥好了，老三那個變態對皮革才沒興趣。」

嗯？褚冥漾注意他話語間的意思，黑眼訝異看了他一下。

原來西瑞知道夏碎學長說的是什麼，深藏不露啊這隻雞。

「那我來替蘭德爾抽囉！」黎沚咻的一下抽出紙，「莉莉亞？是那位沒到場的學妹嗎～」因為現場兩位女生都送過了。

「我！」米可蕥舉起手，「我來替莉莉亞祝蘭德爾學長聖誕快樂！」

「哎呀，沒來的抽到沒來的啦。」黎沚笑了笑，代為收下了禮物，「那我代替見色忘友的傢伙謝謝學妹囉。」

這個沒經過本人同意就不當場拆了吧。

「那換我替莉莉亞抽！」米可蕥從箱子裡摸索出為數不多的紙張，「耶？剛好是黎沚學長耶！」

正要退場的黎沚轉過頭，「真假？那麼巧？」他趕緊又帶上禮物掉頭回來，「來～給！」

「謝謝學長！莉莉亞會很開心的！」雖然不知道禮物內容是什麼，不過光是收到四年級學長的禮物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呢。

「好！該我抽了！」黎沚精神一振折起袖子，準備全神貫注地抽一把！

褚冥漾很想吐槽，其實裡面剩沒幾張可挑了，實在沒啥必要那麼大張旗鼓……

「冰炎！」黎沚大聲宣讀抽到的大籤！

對不起我錯了，果然不管抽什麼都要全力以赴！褚冥漾當場打臉自己的吐槽！

不對，他又不曉得學長準備了什麼，怎麼會下意識認為學長就是上上籤咧？

褚冥漾為自己的腦迴路深感疑惑。

冰炎淡定地提著箱子給四年級的傢伙，「拿去。」

「什麼什麼……唔哇！挺重的耶。」黎沚抱著小箱子放桌上攤開一看，驚喜的又哇了一聲，拿出了五罐東西。

五個標本罐裡分別裝著寫實的心臟、頭骨、大腦、連體嬰、甲蟲素描標本布包，呈現素描朝外捲好的狀態保存在玻璃罐裡面，呈現俐落的質感。

該說真不愧是學長……褚冥漾睜大了黑眼，大開眼界。

冰炎廢話不多說直接抽籤，看了一眼，「萊恩。」

千冬歲代為萊恩將禮物送了出去，「冰炎學長聖誕快樂。」

「謝了。」冰炎收下了小巧的長型包裝，「聖誕快樂。」

他拆開來，是手工製的純棉餐具袋，幾何圖形的進口花布與皮革搭配，牽出一條纏繞用的棉繩尾端鑲著小小的黃銅片，裡面包含了基本三樣的餐具組跟附帶清潔用具的吸管組，整體簡簡單單卻不失質感。

紅眼睨了下頻頻往這邊偷瞄的傢伙，冰炎把餐具袋拎過去，「給你看個夠，看完記得還我。」

「不用了、不用了！」褚冥漾連忙擺了擺手，嘟囔道：「餐具是拿來吃飯的，又不是拿來看的。」

「你要拿去吃飯也行，用完記得洗一洗還給我就好。」冰炎懶懶地瞥過去說。

真的齁？這麼大方？學長原來不排斥別人用他的餐具喔？……也不對、現場都是炸雞披薩，褚冥漾心想是要用在哪啊？！

最後一位不用抽，千冬歲替萊恩接過兄長遞過來的禮物，小小的物體內容其實並不難猜，千冬歲直接公布了答案，「是焦糖色植鞣革雙層證件套。」

沒辦法，住在一起暴露了禮物內容在所難免。

大家手持著自己抽到的禮物，雖然不一定盡如人意，但是一起度過的時間卻很充實。

※※※

交換禮物告一段落，大家邊吃邊聊又玩了一陣子，最後連點剩餘的食物都沒有，胃根本無底洞的西瑞把剩下的肉一掃而空，倒是省下了處理廚餘的力氣。

米可蕥把垃圾和回收類分別打包起來，興致勃勃地提起兩個垃圾袋，「嘿嘿，現在晚上九點多……」她神秘兮兮地跟千冬歲道，兩邊略捲的小馬尾興奮直跳，「聽說過垃圾場的校園傳說嗎？現在正是時候一探究竟！敢不敢啊？！」

褚冥漾滿頭黑線，趕投胎咧……啊呸呸！烏鴉嘴！

調皮的金色腦袋被輕敲了一下。

「這麼晚了，女孩子一個人多危險。」話語間夾雜些微無奈，阿斯利安說，「我跟你去吧。」

聽到這句話，褚冥漾傻眼一瞥……什麼跟著去？不是應該要阻止嗎？！

「我也來幫忙。」千冬歲推了下眼鏡說。畢竟他同學都下了戰帖了，不去白不去。

「抱歉！我果然還是去接一下洛安好了！」黎沚跟大家道了聲不好意思，「我怕他被撿屍，下次再請你們吃飯！抱歉喔！」然後他人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欸……我也有攤要趕，拍謝。」西瑞搔了搔頭，「雖然本大爺一向有擔當，不該這樣丟給你們……」

「沒關係啦！」幾個人說了聲不用擔心，「你接下來要去亞里斯吧，路上小心！」

「拍謝，謝啦！」西瑞匆匆揮了揮手，「下次補給你們！」他踩著夾腳拖來去一陣風。

米可蕥跟教室裡的其他人報備了聲，「那我們出發囉！」三個人離開教室去倒垃圾。

「其實剛才本來想說現在很晚了，外宿的要不要先回去，我們住宿的留下來弄一弄就行了。」庚一邊拆就近的彩帶說，可惜喵喵他們溜太快了。

「沒差，一起清比較快。」冰炎說，取下一顆顆高掛在牆上的氣球，突然回頭，「褚，不要捏爆！」

另一邊也在拆氣球的褚冥漾被突然的大喝嚇了一跳，「知道啦，我才沒這麼笨……」大晚上不要發出噪音他還是知道的好嗎，「那這要怎麼解？」

冰炎想了下，「幫我把鐵筷拿來。」

褚冥漾喔了一聲，小跑過去給他。

冰炎抽了一支出來，把結拉開一點，然後筷子從氣球頭部一端插入結中慢慢往前推，通過摩擦力把氣球的頭部帶出結外，很快就解開了。

喔喔原來如此。褚冥漾依樣畫葫蘆，兩人很快把所有氣球洩了氣，然後去幫忙拆其他布置。

當大家忙完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所有人拎了自己的東西離開教室上鎖，相互道別便各自分開回去了。

褚冥漾和學長起初算是順路，一路上同行，黑眼看了看後來直接走偏進停車場的身影，躊躇了幾秒，決定跟上去。

冰炎一路走到機車旁才轉頭，「你不快點進去跟過來幹嘛？」有點凶的語氣像是在趕人。

但褚冥漾說不上哪裡奇怪，照理說認真在趕人的話，半路早就把他轟走了吧？

寒風灌進冰冷的鐵皮停車場，冷得他瑟縮一下。

「有屁快放。」紅眼有點凶惡地瞪他，冰炎可沒這種惡趣味專門看學弟發抖。

黑色腦袋微微低垂，暗自深吸一口氣，心一橫抬起頭，拿出預備好的第三樣東西，「學長，送你。」黑眼因為尷尬而左右亂瞟，「欸，也不算送……呃、好啦，是謝禮！」

簡單的透明PVP包裝袋能直接看見包在裡頭的東西──是一雙看就知道要價不菲的防風手套。

「謝禮？」冰炎挑眉疑惑。

「就是，平常學長照顧我很多這樣。」褚冥漾越說越心虛，「那個……我知道學長不收……」禮物。可惡，說好的不收拉倒的豁達心態呢？！

「謝謝。」簡短的道謝瞬間拉回黑色目光，冰炎將對方的驚訝收進眼底，沒多說什麼，將東西納入後車廂。

褚冥漾的神情藏不住訝異，以為自己聽錯了，「學長你不戴嗎？很冷耶。」買來就是要給你禦寒用的說。

「現在才十二月。」冰炎戴上安全帽，紅眼睨了他一下，「你那麼怕冷還不快點回宿舍？明天還有課。」

「喔。」褚冥漾吸了吸鼻子，免得鼻涕真的流出來，「那學長騎車小心。」

冰炎嗯了一聲，拉下安全帽罩子，發動機車駛離停車場。

褚冥漾走回宿舍，想到學長很自然地收下禮物，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他搖了搖頭，還是不要多想好了，到時明天人家退貨他真的會想挖個洞跳。

這會比拒收更尷尬耶！

當然，他不認為直屬會是個出爾反爾的人。

再說對方能收下就要偷笑了，不過如果可以的話……

希望學長會喜歡。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