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知時節

ＢＧＭ：天月-あまつき- / ベリーメリークリスマ

2015──2016聖誕跨年賀文

聖誕快樂!!

時間點接『我們相愛的理由』後，雖然可能沒啥關聯就是了



















「冥漾~~~~~!」衛禹止不住興奮地等不及在原地揮手催促，「快點快點!」

褚冥漾無奈的小跑步過去，招呼的話未出口一個熊抱搶先撲了過來。

「好久不見了冥漾!」把人放開，衛禹果然還是止不住嘰哩瓜啦的抱怨在先，「可惡、現在約你都很難約耶!上次段考完本來想找你看電影放鬆的結果你沒回來，上上次校慶補假打算找你去玩的結果你媽說不知道你死去哪了，之前也是連假的時候想找你吃飯散散心什麼的結果又被打回票!冥漾你老實招來，是不是真的有了對象就忘了我這個朋友!」憋屈的神情，臉上彷彿寫著『你個見色忘友的負心漢!』……呸、被五色雞頭洗腦久了真的是啥狗血東西都有可能蹦出來耶……還負心漢咧。

「首先，我得澄清一下我沒有女朋友、真的!」壓下顯然翻舊帳翻上癮的同學，褚冥漾苦笑，「還有，我是真的有事趕不回來嘛。」說真的他也不想那麼操啊，誰叫那邊的火星人行動永遠都是那麼地有效率，臨時規劃啥啥活動肯定不忘他的份完全不顧人權總是把他拖來拖去的。

我也很想回來好好的賴在家裡放鬆啊，誰想在假期還要拚死拚活跟奇怪的生物玩命!

完全是逼不得已啊老兄!!

「算了啦……」搧搧手重拾心情，衛禹很快換上勝利的表情，「反正你今年最後的空閒都被我包啦!」咧著嘴笑嘻嘻，一副很爽快的樣子。

關於這次跨年連假居然奇蹟的空下來得以回原世界，眼前這傢伙絕對功不可沒。這得多虧衛禹無堅不催的超強毅力連環叩，從一個月前就開始預訂，只要一有空就會打電話過來催魂、不是，是催褚冥漾一定要回家、一定要看到他人、一定要一起出來………什麼的，經過不屈不饒的反覆提醒，搞得大家都知道他連假有約難得放棄玩些大型活動，昨天放學也不為難他一聲祝賀就直接把人放行了。

於是，今年最後的最後終於能暫時擺脫火星，回到相較之下簡直是天堂的地球，快樂地當他安居樂業的小小老百姓一枚。

啊……果然是人間最美好。

下意識縮肩膀，過幾秒睜開眼，對齁今天火星人王不在，哈哈哈平常被虐習慣身體都反射動作了……好可悲。

「嗯?會冷嗎，那趕快進去吧。」注意到褚冥漾的舉動完全會錯意的衛禹趕緊拉著人進去已經訂好位的餐館。

果然到哪，藐視人權的拖來拖去模式依舊如影隨形，褚冥漾真的強烈的懷疑其實有人在他身上下了『請拖我』的詛咒對吧!不然大家為什麼都那麼順手!?

阿不然難道是我的衣服特別好抓?怎麼我們全家都用同一牌洗衣精就沒看到其他人有這種困擾??

當他還在陷入洗衣精詛咒什麼的迷思遲遲無法回神，一張薄板蓋過來敲在他頭上，「魂歸來喔同學。」收回菜單，衛禹對於他的恍神一臉見怪不怪繼續悠然自得的翻看著隨口問，「有看到想吃的嗎?」

「這個嘛……」褚冥漾跟著隨意翻了幾下。老實說對這裡的裝潢跟食譜沒有一點印象，應該是新開的，「有推薦什麼嗎?」

「有啊!這裡這裡。」手橫過水杯伸過來，衛禹翻到第二頁，指著中間下面組合套餐的地方，「上次吃覺得還不錯。」

「那就這個吧。」褚冥漾也不糾結，直接翻過倒數幾頁他比較有興趣的甜食飲料區。

待兩人決定得差不多，服務生也適時地靠過來點餐。



用餐期間，兩人嘴巴都沒有停下說話，一邊忙著往嘴裡塞進食物，有一句沒一句交流彼此的近況，提出幾件覺得有趣的事爆料出來笑一笑，或者回顧起一些同班時期的往事，兩人一起參與過的事蹟，有好笑的、悲慘的、出糗的………這些趣事都已經成為過往回憶中的辛香料，從前覺得很大條或是難以啟齒的事情，現在都能夠侃侃而談一笑帶過。

這就是歲月吧?隨著洗刷也沖淡了曾經的介懷，偶而回頭一看，覺得當初的自己總有些傻不隆咚，轉正、前方則是等著各自得面對的更大挑戰。

我們都正在成長中。

自己也不是都只在原地踏步，不管是自願的、抑或是被逼著前進，褚冥漾都對邁開雙腳的自己感到欣慰。

終於，不是被動等著別人救贖，而是自己也能夠去做選擇。

就像面前的這位朋友說的，自己變的不一樣了嗎?他不知道，雖然現在會的也還只是些三腳貓功夫，不過跟以前什麼都不能做的自己相比真的痛快很多。

抬頭對上對桌的清澈眼睛，揚了揚嘴角，兩人都笑開來。



「是說，之前就很想問了，那隻兔子的後續呢?你家學長還喜歡吧?有沒有每 天抱著它睡覺啊~」衛禹打趣問。

那次褚冥漾誤打誤撞送出莫名到手的聖誕禮物之後，又發生了好多事情，總之衛禹也沒再看過學長了。

突然問起那隻布偶的事……嘛，畢竟那次多虧他打圓場嘛，身為仲介人(?)會好奇後續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遺憾的是─────

「呃，那個啊……因為一些原因兔子壞了。」而且是那種拼不回去的面目全非。

「這樣啊。」訝異的眼微睜大，不過也沒再問下去，衛禹笑了笑，指尖敲了敲桌面上的餐巾布發出悶響，「沒關係啦，雖然有點可惜，不過畢竟是布偶嘛，沒了還可以再找隻新的。」
「反正，都是你送的，我想你學長還是會像上次一樣欣然接受的!」

回想起那時推波助瀾下得到的結果……你眼睛是裝了哪排的過濾器 啊?學長那個冷若冰霜、殺氣騰騰叫做欣然喔?!

褚冥漾嘴角抽了幾下，頭上聽了他的奇怪邏輯掉下幾條黑線。

「哈哈……」乾笑還是乾笑，他偏下頭看著吸管攪拌出的螺旋狀奶 泡，「說的也是，如果有看到適合的再賠給他一隻吧。」不過能跟那 雙紅眼一樣閃閃發亮的兔子大概很難再有就是了。



※※※

一頓飯之後本來還想到其他地方去逛逛，但在衛禹開口之前，一通電話打斷了他的計畫，掛掉後一臉抱歉地說了句「突然有事，明天再約」便匆忙地走了。

目送著遠去的背影很快消在人群，褚冥漾有些困惑的抓抓頭。一回來原世界就急著來赴約，這人一走行程也跟著空白了，自己倒也沒其他規劃……回家嗎?現在還早，回去也不曉得要幹嘛。

正當褚冥漾絞盡腦汁思考所著能幹嘛，突然靈光一閃，對齁、記得之前路過好像有看到附近某間咖啡館在舉辦優惠活動，之前就一直想去看看說。翻看手機紀錄的活動時間─────糟糕，只到今天為止了!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褚冥漾踩著輕快的腳步立刻前往。



哼哼哼~那堤那堤~~

小聲地輕哼著自創小調，褚冥漾在店外東張西望，透過透明的櫥窗玻璃窺視裡頭的情形。大概是最後一天的關係，許多人也都跟他一樣想在最後期限搶到便宜，又剛好是附近上班族的休息時間吧?店內可說是人滿為患。

但焦點不是那些大哥大姊，褚冥漾瞪著優惠宣傳海報，有點小錯愕。

天啊居然是買一送一耶難怪那麼多人搶著排……重點不是這個，挖咧分享日，必須要湊兩人點成對的口味特定飲料。

這麼突然是要我從哪生出另一個人!

可惡，買冰的不行，雖然好處理，喝剩的可以回家冰起來，但冬天喝冰簡直有病到極點還會被人指指點點；買熱的，他喝不完，肚子裡還裝著剛剛那一餐……喔嗚現在把衛禹抓回來還來的及嗎?可是看他急忙離開的樣子還是算了。

怎麼辦?

還是問問看老姊要不要喝……不用問也知道，她一向討厭這種甜死人不償命的東西。

那老媽呢?

跟她說有優惠應該可以寬容吧?

「嗯……」怎麼辦?真是一大難題耶……褚冥漾環手皺著眉苦思。

到底要不要冒險呢?反正，耳朵被擰斷還可以回保健室治療……

「在店門口發什麼呆，當路霸嗎?」聲音冷不防在背後響起嚇了他一跳。

「啊，對不起……」轉頭看到出現在背後的人，更是嚇了一大跳，「學、學長?!」

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別在大白天上演驚悚片啊!

對上帽沿下的黑眸不到一秒躲開，褚冥漾已經不想問他是怎麼找到這的，反正他老大一定又會一臉『因為我是黑袍』的表情。

「你在這幹嘛?」冰炎看了眼玻璃窗內，問出疑惑。

我才想問你咧……褚冥漾無言了會兒，還是指著那張貼海報道出來龍去脈，然後，眨巴著眼看著冰炎。

「反正學長來都來了，要喝嗎?」喝嘛喝嘛喝嘛喝嘛……睜著期許的墨色閃亮亮瞳孔。

好像小狗。

這是變相強迫推銷吧?冰炎忍著額邊青筋直跳一拳倫過去的衝動，實在不想一來就要聽白痴學弟在那哀哀叫。

「學、學長?」褚冥漾怯怯地喚了聲。拜託不要一直用這種恐怖的眼神瞪著我看回答下啊!!!

瞥見後方不打算告知，急匆匆想直接硬闖進去的高大路人，「要就快，不要擋路。」差點直直撞上眼前冒失的傢伙之際，冰炎搶先抓著人進店內的隊伍裡，還不忘回頭瞪一眼。

「喔、喔。」看了眼旁邊不耐煩的冰炎，所以學長是答應的意思囉?

可不能反悔喔!褚冥漾滿欣歡喜地想著，興沖沖的時不時在隊伍中歪頭張望價目表，興奮的光芒完全藏不住。

根本也不懂的藏吧。

略冷的目光低頭瞥了眼，冰炎無奈地悶哼出氣。

改變，卻又好像沒變。

除了自從回來後，偶而敢跟他頂嘴，平常不管是課堂上及任務上的應對都還是一樣搞怪沒效率。

是變勇敢了點。

但不代表有長進。

開始學會自作聰明遇到挫折時一個勁的把自己悶起來，讓人想一拳揍過去的愚鈍。

偏偏“抬頭”這件事仍鮮少有進步。

到底要講多少次才明白，別總是低頭深陷在自己的小小世界。

抬頭看看你身邊的我們。

看看我。

世界要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大。

就等著你去看。

看吧……就說了快、看!

「噢!」摀著頭，褚冥漾眨著無辜的泛淚眼光抬起頭，「幹嘛突然打我!」不滿的抗議。

冰炎冷眼看著對方哇哇叫，挑眉，「你一臉就是『咦難道學長發現我在腦殘嗎』的欠揍表情。」勾起冷笑，「膽養肥了嘛，褚，一臉心虛還敢跟我嗆聲。」

「套用人類的俗語叫什麼、賊喊抓賊?」

身旁的弱小妖師被整個堵到牙口無言全身僵硬，整個頭低到不能再低。俯首稱臣的認錯姿態反而有種讓人更想欺負他的感覺。

算了，先暫時這樣吧。

時間也到了。

冰炎把人一把推到櫃檯前，盯著黑色後腦杓，自亂陣腳繃緊的肩膀，還算順暢的話語，結束了短暫的點單。

「下一位!」店員手心向上指著我。

「我跟他一起的。」無視對方的客服表情閃過失望，跨了兩步到熟悉的男孩旁邊一起等待餐點。


※※※

「學長要哪一杯?」褚冥漾左右各舉著紙杯伸直到冰炎面前。

「有太妃核桃跟奶油楓糖，學長要哪個?」

靠，聽起來都甜死人不償命的名字是怎樣。

冰炎煩躁的隨便奪過一杯，對著白色杯蓋定眼一秒，唇貼上杯緣飲了一口。

「……」

見冰炎露出微妙表情，褚冥漾跟著喝了一口，「嗯?不好喝嗎……」我覺得還不錯啊。

「只要是甜的你什麼都好吧。」冰炎睨了他一眼。

褚冥漾辯駁，「哪有!我也是會挑的……大概吧。」

白了他一眼，冰炎收斂皺起的眉頭，沒啥表情有一口沒一口喝著。

看著冰炎硬著頭皮發揮他不浪費的美德，還是乖乖的把東西喝完，褚冥漾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真不該強迫別人迎合他的口味……要是老姊大概也不會迎合吧，會一巴掌揮過來比較實在。

有時候真不曉得學長在想什麼……應該說常常，明明平常就兇的要命。

剛剛拒絕不就好了?

該說他意外的心胸寬大還是什麼的……

一個殘影突然飛過來，不偏不倚地砸在褚冥漾臉上，「噢!」揉了揉鼻子，低頭探究落在腿上的凶器────一個餐盒。

學長連丟個紙盒都搞得像在擲鉛球是怎樣……痛欸老大!

「這是?」轉著長方體的盒子發現印在上面的LOGO，很眼熟，是某家甜甜圈連鎖店。

「連吃的東西都看不出來，你的腦袋真該修了。」冰炎慣性很毒的拋過去冷言冷語。

拉開盒子，露出裡頭整齊排列的一圈又一圈……甜甜的香氣四溢，渲染了處冥漾臉上也跟著眉開眼笑。

是要送我的意思吧，他自動解析冰炎的話，小心翼翼地蓋回去，想回到家再慢慢享用。



提著盒子跟在冰炎旁邊，路上兩人都沒講話埋頭一直走，直到經過一間美髮院，褚冥漾頓下腳步。

店家門把上，掛著一隻聖誕老公公吊飾。紅色帽沿下圓圓的眼睛剛好對上，蓬鬆的鬍子下嘴巴對他噙著笑，好可愛。

鬼使神差的，他閉上眼，小小聲的呢喃，『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

睜開眼，是近在咫尺的精緻臉龐，以及偷偷變回來豔紅的眼與之四目相交，褚冥漾瞪大眼，嚇到!

「你在幹嘛?」冰炎直起腰退開問。

「呃我、我……」褚冥漾咬了下舌頭要自己回神，心虛地偷瞄了他一眼，「就……練習言靈吧?」

「不要給我用不肯定句要講幾遍。」冰炎瞪過去，染成黑的氣勢還是很強。

「好啦好啦我在練習啦!」不是有句成語叫熟能生巧嗎，像我這種好的不靈壞的靈的肉腳言靈就想說平常多練練看能不能增加中獎機率這樣你老大滿意了吧!

黑眸看了他一眼，詭異的眼神看不出想法，倒是褚冥漾被看得全身毛骨悚然。

直覺警鈴大作告訴他，通常這個時候，該逃跑了。

「你敢跑試試。」一聲陰惻惻的警告抹煞了最後一條生路，還順手揮過來一巴。

看!果然腦袋又被虐待了!

「也沒什麼不可以，但既然要練態度就不要隨隨便便。」冰炎環手說，別過頭無視射過來的委屈眼神，彷彿方才暴力的不是他。

剛才那樣還不夠誠心嗎?我都閉上眼了耶，就像小時候生日對著蛋糕許願那樣。

「你覺得戰鬥中還有閒情逸致插著蠟燭等你許三個願嗎?如果總抱著還有下一次機會的想法，與其養成這種心態還不如不要練。」冰炎轉過來看著褚冥漾，這樣說。

「也是……」好吧，學長說得有道理，不過他也不是一天到晚都被追殺，那種緊張感也無法憑空出現，該怎麼做呢?

「該怎麼做全看你，但無論如何，心意最重要。」注視褚冥漾的眼看上去有種平常沒有的柔和。

心意最重要。

對，學長不只一次這樣跟他說，那句把馬子……呸、使用能力的至理名言。

『如果心能說話，那就是咒語般的言。』

心……

沒錯，要用心。



走著走著，晃到了一間百貨公司，幾天前為了慶祝聖誕節的聖誕樹還沒被收起來佇立在廣場中央。很高大，起碼二樓以上，因為不到晚上，上面裝飾的燈泡都沒亮還沒啥FU，白天遠遠看過去就只是一顆掛著叮叮咚咚有些花的普通大樹而已。

不過到了晚上整個天色都暗下來的時候，一定會很漂亮吧。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家附近一帶。

「就這樣，那我先走了。」冰炎先打破沉默表示要離開了。

所以說學長到底來幹嘛的啊?

「來打發任務前的空閒。」從表情一目了然褚冥漾的想法，冰炎直接回答他的疑問。揮了下手當作道別，瀟灑走人。

…………

我也回家吧。

下了結論，褚冥漾舉步往另個方向離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