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Atlantis 時間:AM08:00
時間是早上八點多,忽然感覺到一絲異樣的冰炎猛然抬起頭,迅速朝門口移動。
「褚?」
喀───
打開門一霎那,冰炎微乎其微地愣了一下,瞪著擺在門外一個來歷不明,外面印著橘子圖案的紙箱,皺眉。
這時,箱子傳來小小的騷動……裡頭的東西有了動靜,紙箱蓋抖了抖幾下掀了起來,一顆頭冒出來……正確點形容是一頭有著黑色短髮,頭上長著一副橙色為底、黑色橫條紋的耳朵,一雙圓滾滾眼睛的稚嫩臉蛋,眨巴地看著冰炎,後面隱約看見躦出來與耳朵相同花色的尾巴,搖了搖。
…………
時間彷彿靜止般。
直到────
「喵。」
一聲喵響,讓某人如夢初醒。
「靠!喵什麼喵!?」冰炎瞬間拎起這坨小東西轉身直直朝隔壁門房踹開,踏進去巡視一圈空無一人。
果然……反而手裡的東西掙扎起來似乎想引起他的注意,冰炎瞪了一眼,眨眼間發動了移送陣。
醫療班,地板亮起繁複的陣法,識相的人都自動讓開道。
※※※
耳朵抖了一下,褚冥漾小朋友睜著大眼,不安地瞪著眼前露出噁心巴拉笑容的土著獅子頭,身體扭了扭開始躁動起來。
「來啊~不要怕喔嘿嘿。」提爾一手拿手電筒,伸出另一隻狼爪緩緩靠近,手指還像電視上看到的痴漢不安分地扭動!
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啊!!!
「嗚噫!」學長救命!褚冥漾努力張望四周尋找救星。
唰的一聲────
冰炎一進門就看到某個變態向褚伸出魔爪,額際的青筋跳了跳,腳一蹬、一記迴旋踢把人嵌在牆上。
真是才離開一下子而已,在亂搞什麼!正經一點會死嗎!
見到熟悉的銀髮身影,褚冥漾一溜煙,直直衝去抓方才把人種牆的黑袍大人的褲管,小心翼翼抬起頭喚了聲:「……喵。」
不對啊啊啊!他本來是要叫學長的!
褚冥漾慌張地搖頭晃腦,急忙想要糾正,可惜無論怎麼開口還是只有發出喵喵喵的叫聲,他更加急切的比手畫腳,一副急得跳腳的樣子,簡直欲哭無淚。
一雙手將他抱了起來,褚冥漾僵直身體,緊張地望向臂膀的主人。
學長生氣了嗎?
像是感應到對方的想法或是電波?冰炎輕拍褚冥漾的腦袋瓜道:「沒關係,褚。」
褚冥漾呆愣一下,眉間仍舊沒有放鬆,神經兮兮地目不轉睛盯著學長看。
「沒事。」冰炎又摸了摸褚後腦杓的頭髮,後者舒服的瞇起眼。
「褚怎麼樣了?」冰炎問。
早就把自己拔出來的提爾看向窩在漂亮精靈懷中的小動物,可惜的哀號了聲,雖然這畫面好看的像幅畫,如果能親手疼愛難能可貴的獸化漾漾小老虎一番該有多好啊!
感受到漂亮精靈的殺人視線,提爾連忙咳個兩聲正色道:「就你看到的,類似妖獸化的狀態,能夠進一步將之幼獸化的法術不多,途徑可能是吃了什麼或者其他之類的,這就要問小朋友了。」說著,兩人的視線落向懷裡的小幼獸。
褚冥漾先是疑惑的偏著頭,用力搖搖頭表示真的不知道啊!
他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變成這樣了,還被人關在箱子裡,這箱子還該死地光靠自己無法打開,直到戰戰兢兢等待學長的迎接,才得以從狹窄的空間解放出來。
看著冰炎若有所思的表情,提爾接著說:「不過看來還好獸化的只有身體,並沒有影響心智的樣子,至少目前為止看上去是這樣,記憶當然也沒受損,要不然做個實驗……」他清了清喉嚨,接著擺出花癡臉,外加誘拐意味十足的痴漢聲音,「猜猜我是誰呀小朋友~」指著自己。
褚冥漾一陣黑線。
「喵喵!喵喵喵!」啊啊!又喵喵叫是怎樣!我知道你這死變態是誰啦!褚冥漾煩躁地抓抓頭。
見懷中粗魯虐待自己頭髮的褚,冰炎伸手欲制止,卻看到對方像是靈光一閃想到什麼主意,叮的一聲!反抓住他的手張開,在掌心一筆一畫書寫著,冰炎一邊感覺、照著唸出來:「輔長。」
褚冥漾眼睛一亮,大力地點點頭。
「喔喔!」提爾了然地點點頭,指著褚冥漾上頭的人:「那他咧?」
廢話!冰炎翻了個白眼。
懷裡的小學弟看了他一眼,依言認真地書寫:「學長。」
提爾的表情有些微妙,又問了幾個鳥問題之後,在冰炎的“注視”下又幫褚冥漾做了幾項檢查。
隨著檢查過程中,提爾一反常態地漸漸不再嬉鬧。
默默地放下用具,他顯得沉默異常,也不再嘻嘻哈哈,連褚冥漾都看的出來,這人的反應有問題!
該不會是出了什麼問題吧……?很嚴重嗎?!褚冥漾緊張地直冒著冷汗。
他不想永遠都是這副死樣子啊!!
沉默異常的那位也在冷汗直流,提爾突然明白了什麼,在背後偷偷為“某人”捏了把冷汗。
他乾笑幾聲:「哈哈這樣吧,先帶回去好生照顧,我想過不久就會恢復了。」說完想把人請走。
顯然也察覺對方態度驟變,冰炎微瞇起眼:「多久會好?沒有解藥嗎?」
「呃,這個我也……總之會恢復的。」
面對黑袍咄咄逼人的氣勢一副不打算放過人的樣子,提爾嚥了口口水,只好硬著頭皮上了,「這樣好了,我這邊會努力研製解藥,完成後第一時間通知你,漾漾小朋友也累了吧,先回去休息比較實在。」
所以不要再過問了,提爾咬牙想,想把那個“某人”拖出來揍。
為什麼是他要幫忙收爛攤子啦!
紅眼危險地瞇起來,冰炎哼了聲,暫時先把人放一馬。
一時還套不出什麼他還能怎樣,不過要是敢陰褚的話……哼、走著瞧。
白光乍起,連同來者一起消失無蹤。
※※※
回到黑館,來到冰炎的房間。
「喵喵……呃、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你叫不膩嗎?冰炎默默想,額筋小小跳動了下。
沒辦法啊!誰叫身體這樣,連帶發聲系統也受影響了!
幸好輔長說只是暫時性的,多多練習發聲開開嗓就會恢復了,所以咱們褚冥漾不就正在加把勁調控嗎,他哀怨的想。
冰炎對憤發圖強喵到有些暴跳的小學弟表示無言,不過這耳朵和尾巴的花色……腦海裡響起方才提爾一副猥褻樣叫著:『可愛的小老虎~』,他忍不住吐槽:「不是老虎嗎,到底喵什麼喵。」嗤,倒也學得幾分像。
「喵老虎也是……貓科呀……啊!」脫口而出的反駁,褚冥漾說出口自己也嚇了一跳,沒想到就這麼恢復了,他感動地看著冰炎:「喵~」
「……」
靠!看來還不穩定……可惡、今天叫學長都沒有成功,讓他有些氣惱,莫名興起了固執,一定要叫成功!
於是冰炎也不再出門,整個上半天都聽著滿屋子的喵喵叫吵雜音,壓著隱隱抽痛的太陽穴,就在快忍不住想往那顆頭招呼過去時────
「喵……錫……徐……學…學!……」像幼子一樣牙牙學語的樣子,像包子一樣圓圓的小臉蛋皺在一起,活像在孵雞蛋。
冰炎挑了挑眉,難得耐下拳頭沒發揮,等著看小老虎能孵出什麼成果。
「學、學……」褚冥漾一副欲言又止,精神一振、鼓起勇氣一喊:「雪……髒?」
某人神經直接斷掉。
「靠!你說誰髒了!!」冰炎一腳還是踹了過去。
小虎漾滾啊滾啊滾啊啊啊啊────撞上牆邊停了下來。
「嗚!」小小的身軀摀著頭一副吃痛樣,痛得整個人縮成一團。
真的好痛好痛!
學長平時使的力度有到這樣的嗎?
褚冥漾一時明白不過來,雖然平時也會痛,可這回可是痛得直飆淚,他有些疑惑地歪著頭,依舊隱隱作痛著,眼角閃著淚滴似乎有越發加大的趨勢,竟然止不住,「嗚……」眼淚在眼眶打轉就要哭出來。
「嘖。」冰炎迅速靠近褚冥漾一把撈起來,手覆在受傷的地方,淡淡的光芒亮起。
頭好像不痛了,褚冥漾還是不敢把手放下,害怕它又痛起來。
一隻手把褚冥漾的手拉開,撫上,然後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真是,不痛了。」
頓時明白了什麼,褚冥漾眨著眼一瞬也不瞬盯著冰炎瞧。
啊……他又把傷痛轉移到自己身上了。
他伸手也想撫一撫學長相對受傷的後腦,可惜手短只抓到頭髮,「痛……」
「不痛,嗤,才沒那麼弱。」
臂裡的小老虎癟了癟嘴,對啦,反正他就是弱。
「因為我是黑袍。」冰炎輕拍了拍黑色的腦袋,這一拍學弟不敢再有別的意見了。
就是這麼一句話,強大又篤定,讓褚冥漾能夠有瞬間安定心神的效果,學長……「學……」
紅眼瞪了過來,有『膽敢再叫錯試試。』的意味,「我的名你不知道嗎。」不是問句、而是肯定,怎麼可能不知道。
褚冥漾抿了抿嘴,倔強地開口:「冰、冰……淹……」
“啪”!
這一下算是有控制力道不至於痛到昏,褚冥漾眼前還是黑了一下。
「叫我亞。」
圓溜溜的黑眼瞪得老大。
那個鮮少有人會叫出口的名……含在嘴邊,褚冥漾硬是吞了下去,撇過頭。
冰炎黑了臉,這是他親口告訴眼前這個傻瓜的,極少數人知道的真名,並賦予叫喚的權利,然而這人卻避開了,這叫他怎能不……打擊。
偷偷瞄了眼臉色發黑的紅眼殺人兔,褚冥漾不怕死的掙扎:「冰、冰……噫────」
看著手裡被自己拉長的臉,冰炎盡可能揚起和藹的微笑,近乎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字吐出:「叫、亞。」
於是整整一個下午,褚冥漾被冰炎逼著訓練“發音”打壓壓榨得慘不忍睹。
「亞……」褚冥漾喘得有點虛,累趴在冰炎的肚子上。
調整個較舒服的位置摟著調教成功的小老虎,冰炎愉悅地嘴角掛起弧度。
看著一臉得逞、笑得得意的渾蛋學長,褚冥漾憤恨地甩了臉。
他不過就是普通老百姓,受不了那刺激啊!其實學長也沒做什麼,就只是笑咪咪地跟他面對面,但他被盯著那個毛啊!!!
把頭埋得更深,他不想理學長了啦……學長都不知道,光是『冰炎』這兩個字,就足以讓他得鼓起十足的勇氣才敢吐出口,更何況是……如此別具意義的……腦子漸漸變得混混沌沌的,睡著了。
撥了撥蓋住眼睛的瀏海,耳邊迴盪著褚喚著名的聲音,冰炎的嘴角始終難掩柔和的弧度。
即使是被搭檔看到,一定會被揶揄著要世界末日之類的難得笑靨又如何,反正這裡是他的地盤,也不會有其他電燈泡。
────親口賦予喚其真名權力的命定之人啊,唯有你的呼喚能牽動那時沉睡中的我,因為你許下了願望希望我活下去,你可知這其中所包含的真摯又純粹的強大意念……是你、讓我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動力。
謝謝你把我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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