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知時節

2015──2016聖誕跨年賀文

新年快樂!!希望新的一年大家都能幸福ˊˇˋ




















果然，回到家就只有當廢柴的份了。

整個下午都無所事事，不是開電視就是翻漫畫……打個哈欠，褚冥漾看了下時鐘。

這時就感覺時間流動很慢。

媽好像去買東西，老姊一回來就沒看到人，桌上留了便條紙說臨時被call出去陪逛街什麼的。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反觀自己難得那麼清閒總覺得又不太適應。

又打了個哈欠……睡覺吧，雖然沒睡午覺的習慣。

好睏。

褚冥漾邊揉了揉眼睛拖著腳晃上樓，中途還絆了一腳差點跌的狗吃屎才瞬間醒神了會兒，乖乖的認真爬樓梯。




一睡睡到傍晚。

褚冥漾是被踹醒的。

撐開眼皮就看到居高臨下的冷豔臉孔，舉著腳還想在來一下的樣子，嚇得他趕緊跳下床。

不意外，今年的跨年還是開著電視通霄過。這大概也是大部分的家庭寫照吧?

至少他們家是這樣。

吃完飯，褚家姐弟倆一前一後洗好碗筷窩到沙發，隨便切個跨年節目頻道，反正有個聲音就好了。

然後遲遲沒出來的老媽窩在廚房不知道又在搗鼓什麼。

聽著流行樂，畫面中的藝人穿著清涼在台上賣力舞動。因為要活絡氣氛所以主要都是快歌、搖滾曲、電音之類的，一首接著一首輪番上陣尬舞，寒冷之下的身體漸漸充斥著熱量，甚至可以看到肌膚上汗津津的。

偶像明星也不好當啊。

大概到了九點多的時候，已經感到無聊了，正當褚冥漾想著要不要放棄熬夜早早睡算了，對面的人突然發話，「漾漾，去幫忙買個消夜。」眼睛沒移開螢幕，剛才嗑掉一包零嘴的褚冥玥如是吩咐。

「啊?」你晚餐沒吃飽喔?褚冥漾狐疑的看過去，確認是不是自己聽錯。

「懷疑喔。」銳利的眸瞥過來，「去XX路那條，隨便買個東西就好，還不快去。」搧搧手趕人。

「為什麼一定要去那條街啊，附近不行嗎?」皺眉，褚冥漾奇怪問。

「要你多運動。」懶洋洋地靠著椅背，褚冥玥揚起惡質的笑，補充了一句，「才不會發福。」

褚冥漾眼角抽了下，去你的發福啦怎麼不擔心你自己!憤恨的白了她一眼，不情不願的出門去。




悶悶地踱步在夜街上。

超詭異的，一般不都指定要吃什麼嗎哪有人指定路段吃的隨便?!

老姊確定是真的想吃嗎?還是存心找碴??

一路碎碎唸，仍順從的來到指定路段，白天來過的百貨公司剛好在同一條街，褚冥漾猶豫了下還是決定順道繞過去。

畢竟原世界“正常”的聖誕樹好久沒見了。

夜晚的廣場挺熱鬧的，許多人流來往出入，以及周邊的活動宣傳攤位增添了節慶喜感。

閃過又一個遞過來的傳單，褚冥漾避開到沒有工讀生聚集的地方，距離幾公尺遠的地方仰頭，觀望高大樹頂上的星星正閃爍著螢光。

周遭有跟自己一樣停留或欣賞或拍照的人，更多的是如潮汐般來去的人潮，往旁邊挪一步勘勘閃過擦身的路人，眼尾不經意的瞥到人流間的縫隙。

嗯?

下意識轉過去探頭想多看幾眼，好像……直覺告訴他好像有什麼重要的，要他尋找。

舉步穿梭其中往那個方位靠近向著廣場中心，超前幾個人朝著一雙明顯駐足在原地的腳，待看清人，瞪大眼。

隻身插著口袋仰望，一如既往看不出思緒的側臉，束在後腦的馬尾……熟悉的身影────學長。

褚冥漾懷疑是樹太亮閃瞎眼出現錯覺，揉揉眼、再揉揉眼……沒看錯也不是幻影，真的是學長。

沐浴在燈光下，像發著光的精靈。

正當褚冥漾看傻時，腦內突然竄進耳熟到不行的聲音，『我知道你在，要嘛過來要嘛快滾不要在那偷窺。』

啊啊讓人懷念的腦入侵果然是學長無誤!

褚冥漾摸摸鼻子趕緊滾過去。抬頭，那雙注視前方的眼並沒有理會跑過來的他，目不斜視，彷彿剛才迴盪在腦內的聲音是錯覺。

驚訝的心情逐漸沉澱下來，跟著對方轉過身仰望眼前這棵高大的輝煌。

暖色燈光打在鍍銀球上輝映著片片雪花襯托出暖洋冬色的季節感。沉著的心隱隱雀躍著，終於有種在過節的感覺。

尤其身邊與之共度的對象，今年多了一個他，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明明沒有特地相約，正是如此才更有種奇蹟的感覺。

褚冥漾突然想到中午的話題。

雖然那隻什麼限量三千的鎮店之寶紅寶石兔子早就死無全屍，不過一隻兔子的毀壞換取一個兔子的回來，他想、這算是很公平的交換。

「又在想什麼雜七雜八的東西。」腦袋被敲了一下。

「沒、沒有啦……」他摸摸被打的地方，熟悉的疼痛，「只是覺得，學長能回來真的、真的太好了。」沒有枉費和大家的努力與奉獻，譬如曾經被打斷的肋骨之類的……不是白疼的就好。

「……幹嘛突然講這個?」黑眸瞇起來用毛骨悚然的眼神直直打量過來。

「沒、沒啦就……算是突然有感而發吧?」褚冥漾搔搔臉不確定道。

「有感而發你的頭。」冰炎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倒是沒在這個話題打轉，「話說你來幹嘛?」

「呃，買消夜。」差點忘記家中魔女的吩咐。

冰炎擺明一臉不信。

褚冥漾只能乾笑以對。該死的老姐害你弟被當成神經病了啦!誰會特地繞遠路只為了“隨便”買個消夜?!

不過好家在冰炎也沒多糾結，「那還不快去。」擺明在趕人。

怎麼今天一天到晚都被趕來趕去的是怎樣……

「那學長呢?」

冷風冷不防撲面而過，身子禁不起風颳抖了一下，鼻涕敵不過地心引力緩緩掉下來，褚冥漾吸了吸。

「你好髒。」冰炎用鄙視的表情看他，「鼻涕不要吸回去!髒死了。」

靠髒就髒幹嘛重複兩遍啊是有多髒!!你們這些外星人從來不懂我們正常地球人的痛苦!

看過來的銳眸散發冷冽的氣息，一副再不擦掉就把你的鼻子扭斷。

「我、我沒帶面紙……」他以為只是去買個東西很快就回家了，所以只帶錢包跟鑰匙。

一包面紙砸過來拍在褚冥漾臉上，他「噢」的一聲，在瞪視下趕緊抽出一張擤乾淨，投到附近的垃圾袋。

「買一買快回家。」冰炎環著手命令，沒有要回面紙的意思，「敢給我感冒你就完了。」還附贈一句威脅，嚇的褚冥漾不敢再多逗留。

丟下一句「學長再見」可以說是落荒而逃的狼狽身影，冰炎冷哼了聲，留在原地又靜觀幾分鐘。

也不知怎麼的就跑來這了。

只是腦海不時掠過那個笨學弟對著這棵樹露出懷念的表情……反正距離下個任務還有段空檔，只是為了打發這段閒暇所以順道來看看。

微瞇起眼感受周遭的事物，斑斕的霓紅、晶亮的裝飾、熱絡的行銷、夾雜各種情緒的黝黑此時被點綴著平時沒有的璀璨，各個熠熠生輝。

這是那個男孩的家鄉，他從小熟悉的環境。

沒由來的想見識，他的所見所聞……或者，只是想待在有他在的地方?

滑開手機桌面，時間差不多了。



※※※

家裡瀰漫著油炸味。

不曉得該吃什麼的褚冥漾最終隨便買了鹹酥雞就趕緊奔回家，深怕在外面混太久被發現招來某兩人(家裡等吃的、趕他回去的)報復。

飲著褚冥玥老早開瓶等他回來的果汁，出去吹吹冷風睡意早就沒了，這樣吃吃喝喝愜意的度過一晚，不知不覺已經逼近了今晚的重頭戲，距離十二點倒數五分鐘。

手機響起提示鈴，翻開看，是衛禹的簡訊，寫著新年快樂，又交待了聲因為在忙只能提早祝賀，附贈一個俏皮的表情圖案。

褚冥漾笑了下，回了句新年快樂發送，視線移回電視，不過卻無心觀賞。

一時興起，他突然想到要不要發給學長?

自己是瘋了嗎發什麼神經?要是學長看到這類垃圾訊息會不會殺過來扁人啊??

腦袋轉些有的沒的，回過神，螢幕上已經打好了『新年快樂』四個字。

『倒數一分鐘!59、58、57、56、55……』喇叭發出主持人興奮的語氣在倒數，以及觀眾蠢蠢欲動的跟著一起喊。

咦!?時間怎麼過這麼快剩不到一分鐘!哇……那我到底要不要送啊?!

『30、29、28、27、26……』

啊啊啊啊啊不到半分鐘啊!!!!

『10、9、8、7……』

只剩十秒。

「5、4、3……」

褚冥漾一臉見鬼看向對面跟著在數的褚冥玥，還瞥過來一眼幸災樂禍。

二、一!

拇指抖了一下，他瞬間低下頭不可置信的瞪到眼睛快脫窗。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小心發送了了了了了!!!!!!!

無視一臉天崩地裂，腦內波滔洶湧的褚冥漾，褚冥玥伸個懶腰，起來把食物殘餘打包收拾，與節目中狂歡喝采的民眾成對比，一臉興致缺缺的背過身離開。

白凌慈咬著叉子邊看邊唸，「每年的煙火都差不多一個樣捏……」直到兩百多秒的煙火釋放結束眼睛才從電視移開，「漾漾，還有要看嗎?」

「沒有。」褚冥漾將杯中物一飲而盡，起身道了聲晚安，晃著身體上樓。

他覺得心身俱疲。

啊啊趕快睡死等到隔天醒來就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昨晚的手誤只是一場夢哈哈哈……下定決心逃避現實的躦進房間，開燈看清室內，愣了一下。

書桌上多了一個沒見過的盒子。

褚冥漾疑惑的靠過去打量，淡藍色簡單包裝的四方體禮……盒?

喵喵送的?還是千冬歲?萊恩?

抽出夾在側邊的卡片，一貫的簡約風格沒有過多裝飾，翻開來看，完全顛覆他的猜想：

『20160101
給褚』

褚冥漾驚的下巴快掉下來。

這個字跡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自己的筆記也有那人振筆疾書下的痕跡。

他莫名緊張的小心翼翼拆開盒子，將裡頭的東西捧起來────是一個雪花水晶球。

巴掌再大一點的大小，乍看之下像是書局隨處看的到的水晶球；球裡的景物卻不是常見的聖誕樹、木屋之類的，看起來有點像教堂的建築物，白淨透徹的程度跟肯爾塔有的比，很漂亮。

搖了幾下，靜置在掌上凝視著雪花飄零，水晶般的塔隱沒在白雪紛飛中呈現朦朧美，真的很美。

引領著注視者隨之泛起一弧柔和的微哂。





一槍貫穿妖靈，腳一蹬以快到只剩殘影的速度來回穿梭在其他惡鬼之間，最後游刃有餘的落地。不到十分鐘，冰炎身後，方才還呲牙裂嘴的惡鬼，現在只有閉嘴躺屍的份。

讚嘆的望了眼仍然效率神速的搭檔那邊，解決自己這邊後打算過去會合的夏碎，注意到對方翻看手機的行為，感到一陣意外。

對於工作中基本上不接多餘通話訊息的冰炎來講，這實屬奇景。

夏碎默默待在一旁也不打擾他人的興致。

打擾人家談戀愛可是會被馬踢的。

發送時間00：00不差一分一秒的祝賀來信，冰炎定眼幾秒，看似嚴肅抿著唇繃緊下巴的面無表情，赤色的獸眼卻蘊含著威嚇以外的柔情。

呼出一口氣，冰炎收起手機，一抬眼就看見含笑的夏碎，一臉打趣。

「……」他乾脆選擇無視，將任務回報的工作丟給對方，甩身走人。

確定人走了，夏碎不打算再忍，輕笑出來。

那封訊息的主人，不須言語便可知。夏碎不禁感嘆，那位如初生之犢的學弟真的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搭檔很多。

能夠讓不近人情冰封已久的冰與炎的殿下臉上露出稱得上“溫柔”的面貌，套用褚的話，可以登上金氏世界紀錄了吧。

笑容漸漸參雜了些微苦澀，收斂了起來。

這讓他想起了與學弟同年的自家胞弟。

即使兩人之間的關係破冰後仍然聚少離多，共處的時間少到讓人難以滿足。

跟在黑袍身邊很忙、身為情報班一刻也閒不得。

更何況還有身為現任少主，未來當家的職責。

就連諸如此類的假日……現在肯定也在雪野家忙的焦頭爛額吧。

有想過是否破例回去一次，但這層家族隔閡終究還無法突破。

「……」垂下眼，掏出手機刷過一串聯絡人，最後停留在那人的號碼。

如果只是打個電話過去的程度，應該……還算是可以寬容吧?這樣捫心自問，但指尖已經不聽使喚的輕觸下通話鍵。

嘟───喀。

『……喂?』



















番外、雪花水晶球


一串不算吵的正常鈴聲靜靜地躺在桌上作響。

喀的一聲，浴室門被一把拉開走出房間主人，只來的及套件褲子出來，未乾的髮還掛著水珠，隨著走動沒了平時的飄逸貼著光裸的上半身，潮濕的髮梢難以承載成串的露珠滴落，沿著不算精壯但緊實的肌肉線條攀爬留下細細水痕隱沒至略低的褲腰。

「喂?」冰炎接起電話，一掌還押著毛巾在頭頂隨便擦拭幾下，滑落披在肩上。

才剛任務結束回來，本來打算盥洗完直接睡了，有些懶散的頭抵著牆任由熱水沖刷洗去塵埃與髒汙順勢沉澱下心淨空腦袋，好讓待會的睡眠能夠更快進入狀況。

一通來電打擾了難得閑靜的時光。

『學、學學學長!』另一端傳來顫抖得厲害的聲音。

賀新年的短信就算了，新的一年還等不及當第一個吵自己的傢伙是怎樣?

「講話不要跳針。」冰炎嘖了一聲表示他的不耐煩，「有屁快放。」你以為現在幾點?

『沒沒沒辦法啊……好冷!!』那邊依然抖得很兇的語調彷彿連牙齒打顫都能聽到，接著是一串噪音以及一聲倉促的『等等』，過沒多久，冰炎聽見了厚重衣料摩擦的聲音。

在穿外套。

『回來了。』歉意的聲音響起，小心翼翼的問，『學長你在哪，有打擾到你嗎?』

「算你還有自知之明。」冰炎哼了聲。

另一端傳來遲疑的『呃』一聲。

「……任務剛結束，現在人在黑館。」沉默了幾秒，冰炎補充了一句。

『喔，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

「限你一秒，到底打來幹嘛。」夾帶微慍的語氣足以威嚇另一端的人。

『我、我我是來問你送的到底是什麼鬼……啊不是，那到底是什麼啊?我房間居然在下雪!』

「連這都看不出來你腦袋裝豆腐嗎。」冰炎冷哼了聲，不屑道。

『我當然看得出那是什麼……』褚冥漾嘟囔，不過他們那邊可沒有任何一個雪花水晶球會造雪啊，『很冷耶學長，要怎樣讓它停?』為了不讓冷氣散發出房間外被發現異狀，他還特地展開結界隔絕，但是顧的了別人卻快顧不得自己，他不想凍死在裡面然後隔天被發現陳屍在自家房裡啊!!

「誰叫你去搖它。」冰炎涼涼的說，挪動幾步到沙發坐下翹起腳，「等球裡面的雪花飄盡，雪就會跟著停了。」

『可是我都等了十分鐘了……』

冰炎皺了下眉，「你搖了幾下?」

『欸……不知道耶，就來回幾下。』

「你白痴嗎，搖那麼多下幹嘛。」冰炎無言，真是敗給那個笨蛋。

『誰知道搖一搖會變這樣!』另一端傳來險些抓狂的聲音。冰炎甚至聽到「送這什麼……根本是冬天裡的凶器」之類的碎碎唸。

『你不喜歡?』他冷不防問。

「咦?」褚冥漾愣了一下，垂下眼瞄了下手上的禮物，「也不是……」

『聽說台灣平地基本上不下雪。』電話那端，淡淡地聲音沒了下文。

所以才送這個嗎……該怎麼說呢，學長還真是處處給人驚喜呢，不過他老大好像忘了平常碰不到雪的人適應氣候上的問題喔，尤其是突然的低溫，很容易猝死耶……呸呸、又在烏鴉嘴咒自己!

「那個，是很漂亮啦。」褚冥漾探究球中的景物，「裡面的建築物不知道是什麼?」

『想知道?』不知道是不是褚冥漾的錯覺，他好像聽到另一端的聲音帶著笑意。

「嗯，想知道。」感覺就算待會有什麼陰謀褚冥漾也不訝異，但他還是回。

因為好奇。

冰炎偏頭望了下窗外，與外面世界的寒冬相反，Atlantis仍然維持一貫的涼爽氣候。

皎潔的月光從落地窗鋪灑下來。

『那算是冰牙族領地的大型地標。』冰炎輕描淡寫的敘述，『你看那個是不是有點像教堂?實際上也確實像是這類的功能，族人們會前往那裡聚會、祈禱，算是交流的場所。』

訝異地睜大眼，答案出乎意料讓褚冥漾一時接不上話。

撫了下通透的球面，這是，冰牙族的所在。

也算是學長的半個故鄉吧?

『怎麼，覺得困擾的話就傳回來啊。』另一端的語氣讓褚冥漾湧起不甘的情緒，突然覺得有些火大。

「不要，我很喜歡啊幹嘛還你!」送出去的哪有討回來的道理?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要睡?」懶懶的聲音問。

「呃，現在冰天雪地的是要我怎麼睡……」

『你不想睡但我要睡了，晚安。』打斷褚冥漾的話，冰炎作勢要掛斷。

「啊啊等等啦!你還沒告訴我要怎麼停下來!」

『我講了，等球裡的雪飄完就會停了。』涼涼的聲音說。

那到時我的命也完了對吧，「等不了那麼久啊啊啊!!!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自己想。』另一端無情的拋過來這句。

學長，那好歹是你送的多少有點責任吧?「會凍死!!」

『活該。』

「……」

好吧好吧自己想辦法自己想辦法……掙扎了下，「米納斯!」果然還是老招啊，希望大半夜地召喚不會招來萬能大豆的怨恨。

不知道幻武要不要睡覺喔?

「如您所見，幻武的力量全依憑使用者的精神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漂浮在半空的蛇身女性看起來比平時還慵懶的樣子，「請問您喚我有何事情?」

褚冥漾搔搔頭，「呃、我想請你讓水晶球中的雪花停止或者洗掉?」他將捧在手心的東西湊到幻武靈體面前，「啊，拜託不要破壞水晶球本身。」

「……」

「米、米納斯?」

褚冥漾從來不知道，原來以往能鎮定心神的湛藍眸色，這樣沉靜地盯著你也會有讓人毛骨悚然的時候。

「我不是膠水、清潔劑更不是流動式RO水。」輕靈的聲音飄渺的聽上去有些不真實。

手機那端貌似傳來『哧』的一聲。

等一下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還有雖然很不好意思每次都讓你幹些小事，但也不要因為覺得大材小用就迴避拒絕啊!!!

「拜託啦幫一下忙，這樣大家都可以好好睡個覺。」

「您可以直接就寢。」

真的假的也太沒良心!米納斯你的良知呢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會冷死!」

「人類比你想像中的強韌，位在西伯利亞極地的居民也能在雪中如魚得水。」

不!!!人類也有脆弱的拜託他是脆弱的平地人何必那麼殘忍地拿來比較────!!

褚冥漾都懷疑米納斯是否有起床氣了。

「米納斯，算我求你，不把這些積雪清掉明天融化積水就慘了。」老媽真的會把我的耳朵擰斷。

「只要是水都是我的利刃……」

「停!不要又來這一套!」

「……」

『你們慢慢聊，我先睡了。』懶懶的聲音間縫插針，完全不給人反應的時間，啪的一聲斷線。

放下手機，冰炎拉下肩上的毛巾，身上的濕漉早已蒸發的一點不剩，起身拋進洗衣籃，轉了轉脖子，懶得再找衣服套直接轉進睡房。

鬆軟的棉被包裹著肌膚，冰炎舒服的嘆息了聲。

睡吧。

反正精靈族小孩的玩具應該還不至於玩死一個人類。










Finale.